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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可以打扮，而且，你是我带去的人，总要看起来风光一些。”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松柏的这句话，那日松柏说话时吐在他耳边的气息产生的温热的感觉也随之而出，就好像松柏就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话一样。岁寒觉得自己八成是魔障了，一定是因为那天听了松柏的告白才会时不时地想到他，早知道那天就应该什么也不听他说，上去就给他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可是你的身体还记得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岁寒羞耻地抓乱了好不容易理好的发型，那件事可以说是岁寒最不想被提起的事了，好不容易忘记了又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来。这感觉就好像上课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因为害怕被老师发现所以莫名惊醒，实在难受得很。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耻辱。岁寒呼了一口气，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今天和以往不同，闫磊和苏绍南原本想留下来看热闹，但都被他赶回家了，现在店里只剩下了他和莫筱婕两个人。

为了营造出烛光晚餐的气氛，他提前把灯全部熄灭了，改为在桌子上放了一根精致的烛台，上面插着两根蜡烛。莫筱婕坐在桌子的一头，穿着一袭白色碎花连衣裙，栗色的长发用一根淡蓝色丝带松松地绑着，斜放在一边的肩膀上。

多好，这才是应该和我在一起的人，一个性格合适，长相甜美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男人。我应该作为一个丈夫和她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看到这番景象，岁寒微微眯起眼，心中产生了这些想法。

“久等了，”岁寒走了出去，来到莫筱婕面前，“你看我今天帅不帅？”

“帅，当然帅。”岁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莫筱婕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虽然是笑着和他说话，却给他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菜和红酒是苏绍南走之前就帮他们准备好的，说是即使放到冰箱一晚上第二天拿出来也很好吃所以冷掉没问题的菜。不过上来就吃总是怪怪的，于是岁寒将红酒先打开，给自己和莫筱婕各倒了一杯，说道：“首先，为了庆祝我的宝贝二十七岁生日，碰一杯。”

莫筱婕点了点头，与岁寒碰了杯，一饮而尽。

“其次，为了我们……”

“等等，”莫筱婕打断了岁寒即将说出口的话，说道，“忙了一天了，我也饿了，不如我们先吃东西吧。”

被打断了话岁寒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今天的主角毕竟是莫筱婕，因此他也没生气，而是说道：“行行行，先吃。”

苏绍南说的话很对，确实是放凉了也很好吃的菜，不过各怀心思的两人具体吃进去了多少，感受到了什么味道就无人得知了。莫筱婕吃完之后取过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味道真的很好的，小苏说的没错。”

“是啊，明天应该好好夸夸他。”岁寒笑道，“那，吃也吃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说到这里，岁寒看向了放在一边的酒杯。

“喝酒吗？好。”不等岁寒说话，莫筱婕主动举起了酒杯，见状，岁寒也举起了酒杯，与她碰杯之后便听莫筱婕说道，“二十七岁的生日愿望，希望年岁寒先生能与他的爱人在一起，永不分离。”

岁寒并未觉察出她话里的不对来，只是笑道：“生日愿望怎么也不为自己许，再说了，我的爱人不就是你么？”

莫筱婕没有理会他的下一句话，只回答了前一句：“我今年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

透过烛光，岁寒看到另一头的莫筱婕眼里闪烁着光芒，饶是与莫筱婕朝夕相处两年多，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莫筱婕看起来是绝美的。他愣了愣神，又说道：“可是许愿的时候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这样啊，看来，我应该默默在心里许愿的。”

岁寒不是迷信的人，才不会在乎向上天许愿会不会实现，不过莫筱婕把一年一次的生日愿望给了他还是让他很感动的。岁寒捏了捏口袋里的绒布盒子，觉得此刻气氛正好，便想要起身。

“筱婕……”

“岁寒，”莫筱婕再次打断了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岁寒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那个时候莫筱婕在超市当收银员，而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餐馆的老板了，他连那个时候为什么进超市都忘了。不过面对莫筱婕如此诚挚的眼神，他也实在没脸说自己忘了，只能支支吾吾道：“这个……我……”

“你到超市买水果，称了一斤橘子，一斤苹果和半串香蕉，那时候我还是个新人，什么都做不好，给你记错了价钱，被旁边的店长骂的很惨。说起来也奇怪，我做错了事，明明你也受到了牵连，可你非但没有怪我，反而帮着我说话，把那个店长骂了一顿。”

经莫筱婕这么一提醒，他才会想起来，那时候他也只是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思想要帮一下那个小姑娘罢了，却没想到后来两人能走到一起。

“尽管，因为顶撞店长外加屡次犯错，后来我被店长开除了，可我还是很感激你。”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呀。”岁寒笑道。

“是啊。”莫筱婕粲然一笑，当她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记得岁寒买了什么东西，记得岁寒和那位店长对峙时候的表情。莫筱婕觉得或许岁寒在她心里的位置比她自己想象的重要多了，或许赵远说得对，她不爱岁寒，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喜欢岁寒的。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感情，她清清楚楚地明白她对岁寒的那种喜欢绝对是超出了对其他人的喜欢的，这种喜欢让她愿意嫁给岁寒，愿意和他一起生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岁寒心里有别人，也知道岁寒真正爱的不是自己，那她又怎么能够破坏岁寒的生活呢？

岁寒再次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盒子，觉得求婚这种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而且，他总觉得莫筱婕今天的样子怪怪的，好像是在回避求婚这件事似得，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盒子拿出来。

“岁寒！”莫筱婕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道，“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口袋里的手也停下了，他松开了那个盒子。

“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

“我要听实话。”

“……”岁寒说不出实话，他不想在对方那么重要的日子伤害对方。可是不说话又有什么用呢？等于是默认了。莫筱婕看见岁寒迟迟没有回答，心中也有了数，她微微牵起嘴角，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不爱我，那么我也不爱你了。”莫筱婕站起身，抬起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眨了眨眼，过了几秒后，她呼出一口气看向岁寒，“谢谢你为了我花的心思，我很开心，可是，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岁寒一下子起了身，抓住了莫筱婕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