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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北夷一王战败,另两王斗得正烈时,其中一王暴毙。本以为夷人会休整一番,但夷人准备以战养战,顿时大军压境。边关守将大败,令人悲痛消息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当时自己确实被国内的天灾人祸分了心思,忽略了北夷的威胁,以至兵士懈怠,几不能战。本欲与夷人讲和,但夷人狮子大张口,分明是不想讲和的模样,接着就是七八座城池先后沦陷。一时百官中竟无人敢战,局势十分危急。润谷竟以一文臣之身自请出战。定民心、组奇兵、抗北夷。一去七年,润谷收复了失地,自己只等他凯旋归来。不曾想到,一支带毒的暗箭结束了一切美好的幻想。待他归来之时,奏的是凯歌,也是哀歌。举国上下,百姓自发衣白以奠。

“润谷——朕的丞相——”不知自己不顾诸臣劝谏,出城迎了多少里。仍不忍看迎来的那樽棺木。自己眼中闪着泪花,好久才看清穿戴整齐的棺木中人,仿若生时,几乎一般无二。只有触目惊心的暗色唇瓣,明明白白地彰显着,那人再不能说笑,再不能享受他怀念已久的山水的事实。想着这些,眼又被泪水浸透。一日之间,那一世的泪水就都已经哭尽了。

厚葬之后,自己只能睹物思人,回忆当年的种种。润谷昔日用过的笔,和一直留存的满满一箱书信,总让自己有那人还在人间的错觉,但染血的狐裘却无情地提醒着自己,那人再也不会回来。

副官已成气候,边关也再少有危急之事。之后自己又有了多少良臣能将,却再无一个润谷。忠臣之中不缺能与之相谈的达人雅士,后宫佳丽的娇媚温柔也一如往昔,然而漫漫长夜却倍感孤独。十四年勤政爱民,期间两度南巡,人皆言是为体察民情,却独知是为了替那人游览壮美山河。

一十四年对自己的逼迫终使自己早衰多病,恍惚之间又看到润谷灵动的模样,本以为是迟来的幻梦,却惊喜地发现一朝回到了少年。不知是何时候,不敢唤得亲切,只以“爱卿”代之。

第4章 第三章

入了寝殿,招润谷进来,唤退一众阉人,皇帝仍觉头重脚轻,便靠在软垫上。

丞相自入了寝殿,便有些心惊,总觉得会有些不好的事发生。眼前的皇帝熟悉又陌生,让人琢磨不透。

罢,罢。无论如何皇帝的信任从未变过。

见皇帝以手扶额,双目紧闭,眼皮不住颤动,一副痛苦的样子,丞相有些不忍心,于是上前给皇帝按揉眉心。

良久,皇帝缓缓道:“朕有些乱,近日发生的事,还望爱卿为我理一遍。”

丞相不疑有他,却在讲述之时细细观察皇帝的反应并旁敲侧击地讲出了北夷之事,唯恐再刺激到他。忽然,却见皇帝浑身剧烈颤抖,一口血喷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惊,想抚慰皇帝,却发现皇帝再也听不进一句话了。他想喊人,却被皇帝勾住了脖子,捂住了嘴。皇帝的手颤抖不止,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松手一分,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帝的心情如波涛一般汹涌。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悲剧的开端,既是生离又是死别的时刻。决不能放他走,决不能第二次失去润谷!

皇帝的束缚骤然减轻,仿佛脱力一般。

“臣去唤太医。”扶皇帝躺下,丞相说着快步走向门口,却听皇帝唤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平静:

“润谷,此事你怎么看?”

只见皇帝稳稳地站在身后,唇边血迹擦得半干。

“陛下……”他关切地唤道。

“无事,你且说说。”

“臣,愿为国分忧。”

“何解?”皇帝说这两个字的语气给丞相冷寂之感。

“臣虽不才,亦读过些许兵法。须知南方半蛮之地,民风开放,不谙礼数,却朴实勇武,可为奇兵。北方百姓远离故土,复仇归乡心切,亦可用之。京城尚有兵十万,调其四一,配以各州守军,未尝不可抵御北夷。北夷气焰虽盛,却并非持久,只需一场败绩,就可灭其气焰。臣两次剿匪,略有经验,可以带兵。”说着话,丞相恐慌之感更甚,他深知此计的风险所在,却并无他法。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聚拢民心,发挥出十成的效果。或许此时他已经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他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以至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已经带了些许颤音。

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皇帝不知道多少次在回忆中见到过。正常来讲,接下来他会对丞相大加赞赏,力排众议,送丞相走上一条不归之路。皇帝知道,为了国家,他应该再次给予丞相毫无保留的信任,但他不能用丞相的生命冒险。他出门,遣退众人,仔细查看。并无一人偷听。归来,他佯怒喝到:

“尔敢架空朕!

相位、爵位、民心都有了,这次你还想要军权吗?”

这是前世一位大臣的说法,但皇帝深知这不是丞相的本意。

“微臣,”丞相首次跪伏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不敢。”

“不敢?”皇帝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霖斌感到一切都完了,他绝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自认为错估了皇帝的信任,跨过了底线,使得皇帝的信任荡然无存。仅凭这一点,纵使天大的本领也使不出。他本应该提一个保守一点的建议,就算效果差一些、依然是自己出马,但或许就不会触及皇帝敏感的神经,以至事情发展至此。

皇帝的语气缓了缓:“你已为文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功高盖主的罪名你并非不知。如今你找朕来要军权,你要当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朕!?你且说说,若是败了,你可对得起朕和天下苍生?若是胜了,赏无可赏,你又让朕如何待你?”

韩霖斌赶忙表忠心:“臣绝不会让陛下为难。”

第5章 第四章

此时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皇帝了。原本刚看到润谷,他又回到了当时的心境。但戏一演,他的内心就不自觉的按前世的方式思考问题,恍惚间感到这才是帝王应该拥有的态度。皇帝深知,韩霖斌是孤臣,从不结党营私,接手的事也让他从来没有后顾之忧,这使他对韩霖斌的信任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正是因为这种信任,韩霖斌才敢跨过文武的界限,插手武官的事。朝廷上已经几乎成了韩霖斌的一言堂,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呀!如果他又有了军权,即使后来军权收回,韩霖斌也能轻易得到军士们的支持。

皇帝是明君,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动摇了,如果润谷有一点点叛逆之心,那么众人相信的只会是他,而不是身为皇帝的自己!人们只会认为自己是昏君,而并非润谷是叛臣!那么在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万劫不复?想着,皇帝开始自我唾弃,怎能如此恶意揣度他人?润谷若有不臣之心,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已当上皇帝,但他却在一直为自己稳固朝政。前世能君臣一心,开创盛世,难道自己多活一辈子还不如少活一辈子吗?可是……人心难测……人心……异变……润谷到死都是忠臣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有活到有异心的时候……

“润谷,抬起头来。”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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