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淡淡一笑,将酒一饮而尽:“无他,想喝酒便喝酒,想见你便见你。”
对方哦了一声,赞了一句洒脱,然后同样将手里的酒喝尽,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一会,几杯酒下肚都有些醺醺然,三思先生一时高兴,从袖中摸出一物扔在桌上,哐的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送你。”
那是一把匕首,梁夜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光,郑重地拿了起来。
“你没说,但我猜到你喜欢。”
“是。”梁夜点了点头,坦坦荡荡,但他很快话锋一转,顺势将匕首递回到三思的面前,“但我不能收,今日我来是为一事。”
三思疑惑:“何事?”
“杀你。”
场上一瞬间陷入死寂,梁夜表情极淡,但眼中稀奇地有一丝格格不入的笑意,三思似乎摸不准他是说笑还是什么,勉强笑道:“杀我做什么,我这脑袋砍下来又不能送酒。”
梁夜却咧嘴一笑,那笑像是拙劣的画工画上去的一般,假得让人头皮发麻,又像是想隐藏某种苦涩的情绪,“有人想你死。”
“谁想我死?他想我死我就得死了?让我死你就二话不说来杀我?”三思越说语速越快,大约是终于察觉对方是认真的。
梁夜却不说话了,匕首在他手中快得像是一缕风,瞬间刺入那帷帽后头,他未有半分迟疑,多日情谊似乎在此刻变得不值一提。
唯有那人的命令。
愣在那里的三思眼看只有待宰的份,千钧一发间他狼狈地仰头一避,两个黑衣人窜将而出,口边中高呼“放肆大胆”边堪堪挡下了梁夜这一击。
但动作再快,那碍眼的帷帽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划破,皂纱后头的脸露了出来,正是那本应高高在上的帝王。
肖照临冷冷看着手下按住梁夜,将破损的帷帽扔开,挥手道:“行了,退下吧。”
他走到低垂着头的梁夜面前,眼睛极亮:“很好,我还当你真下不了手呢。”他用力拧过对方的脸,似乎对那早已恢复成一潭死水的脸颇感兴趣,“三思从来就是我,从来就没有三思,你开心吗?”
梁夜却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我是陛下的刀,杀谁全凭陛下决定,三思是谁,与我何干。”
肖照临听得哈哈大笑,特别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姿态有些癫狂,旁人竟说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笑。
但仰天而看的他并没发现,梁夜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指甲深深嵌进皮肉。
他眸色极冷,骤眼一看果然像是淬满寒霜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_(:з」∠)_手机码字有点难搞
☆、第94章
“玄戈, 你下手还是太客气了些,杀人之前竟还出声提醒。”肖照临重新坐下,拿起那破开一个大口的帷帽看了看,不屑地摇了摇头,“换着我,杀便杀了,啰嗦什么。”
梁夜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 机械开口:“能‘杀死’就行了,对我来说都一样。”
肖照临挑眉,骤然发作, 将那帷帽扔到梁夜脸上:“放屁,你刚才连我一点都没伤着,你告诉我能杀死就行了?”
梁夜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那帷帽的边缘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陛下”他道,“我从五岁开始跟随在陛下左右, 难道陛下以为戴了顶帽子,说话时改了点声调我就真的认不出来了吗?”
他打从一开始见到三思,就知道那到底是谁。
初时以为这就是帝王的心血来潮,后来见对方乐此不疲, 并无揭破的意思,于是便干脆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相处。渐渐地,他发现当帝王变成“三思”时完全像是换了个人,无拘无束, 随性洒脱,待他也像是换了副玲珑心肠,时而畅谈古今,时而勾肩搭背,毫无芥蒂的相处令他日渐一日地迷茫。
他非是怕出手会伤及帝王,毕竟他料到了对方早有准备,他其实遗憾的是一旦他出刀,就会将多月来维系的这场梦亲自撕碎。
梦醒了,帝王毫发无伤,但那个三思却也随之而死了。
肖照临微微一愣,凝神打量自己这位影子,还是那副熟悉的表情,还是那种死鱼一样的眼神,但他竟觉得那话中有种难以忽略的嘲讽感。
“陛下,你让我杀死三思,现在世间再无三思,我的任务难道不是一如既往完成了吗?”
梁夜慢吞吞一字一句地说道,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来,“除非陛下哪天无聊了又想扮作三思、四思或者随便哪个思……”
“你会吗,陛下?”
肖照临微微眯起了眼,周身气息一凛,释放出属于帝王的威压:“玄戈,你这是质问我?”
梁夜恭敬叩首:“不敢。”
“不敢?”肖照临仿佛听见一个笑话,眼中闪现一丝狠戾,但很快就换上一副乖张的笑,他凑到躬身低头的梁夜耳旁,突然用一种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怨我?”
“怨我戏弄你?”
梁夜保持着那个恭顺的姿势,只略微抬眼,仰视着他的这位帝王,气氛在两人交汇的视线中变得胶着,良久才听他轻声道:“我只是陛下的刀,刀何来怨,刀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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