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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静谧了一晚上的小村庄早就炊烟缕缕，大街上响起梆梆梆的声音，那是卖豆腐的人在提醒大家有新鲜的豆腐可以买。柳晓眼皮动了动，慢慢的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坐起来穿衣服。十二岁的柳晓个子不算太高，人很瘦，皮肤很白，双眼皮大眼睛。婶子大娘老说柳晓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洗完脸，刷完牙，柳晓跑到厨房找奶奶。抱着奶奶撒娇，帮着奶奶把盛好的白粥端到旁边的小矮桌上。吃完饭柳晓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去学校，碰到侯耀晴拿着一个大红苹果在前边呼呼的跑。后边侯耀龙一边喊一边追，“晴晴姐姐，给我吃一口吧！”

进了教室门，就看见大家都往柳文静那边看，柳晓问同桌：“哎，柳新江，大家都在看什么啊？”柳新江撇撇嘴说：“柳文静叔叔在大城市给她带回来的粽子，她拿来吃，大家都没有吃过。”

柳文静家里是屠宰羊，卖羊肉的，因为爸妈做生意的缘故。柳文静也非常的聪明机灵，平常很会讨老师欢心，再加上长得漂亮，老师都很喜欢她。他们村里这群孩子，每次考试，前四名都在柳文静、柳昭月、柳晓、曹宪这几个人之间转悠。所以老师、家长也都喜欢那他们互相比较。对于这件事，柳晓不胜其烦。

这天放学，老师说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开始上一个小时的早读，要求同学带着火柴和蜡烛，万一遇到停电的情况就点蜡烛。

第一天早上大家都很新鲜，早早地都到了教室准备早读。语文老师给大家布置了作业，这个早读课要背熟一首诗。一瞬间，教室里就响起各式各样的读书声。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妈妈把柳晓接到了舅舅的砖厂里。砖厂建在一个大农场里边，除了这间砖厂，周围都是农田，看起来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砖厂里全是打工干活的大人，没有一个小孩子。舅舅家有四个孩子：最大的是表姐，已经结了婚嫁到了县城里。还有三个都是男孩子，最小的也比柳晓大两岁。其余两个和柳晓的哥哥一样大，比柳晓大五岁。所以平常他们都不喜欢带柳晓玩，只在干坏事的时候，威胁柳晓不让给大人告状。所以平常柳晓除了在屋子里看电视，就是一个人在农场里闲逛。

临近过年，爸爸妈妈带着柳晓和哥哥还有一麻袋的年货回家过年。哥哥天天往外蹿，和家里的哥哥们一起放鞭炮，去河上凿冰钓鱼玩。柳晓从小就怕鞭炮声，连女生都干玩的摔炮都不敢玩。比自己大一岁的堂哥柳淼老是笑话柳晓胆小，小时候一起跑出去玩，天黑回家的时候，柳淼一边跑一边喊：“有鬼啊！快跑啊！”吓得柳晓拼了命的往家跑。

腊月二十七，爸爸早上吃完饭就烧好了一大盆热水放在院子里，然后就一只只的把先前买好的活鸡抓出来杀了。把杀好放完血的鸡扔到盆里去毛，柳晓就拿个马札坐在一边看，偶尔帮一下爸爸的忙。爸爸清理好鸡，一只只的用绳子绑到晾衣绳上天然冷冻。爸爸又拿出买好的半只猪，剁成肉块，妈妈烧好大锅，就开始煮肉。不一会儿小院儿里就飘出阵阵肉香。妈妈把煮好的带肉的大骨头，盛出来让柳晓和哥哥一起吃。晚上妈妈拿蒜泥用酱油和醋调好了，往切好的肉上一浇，肉香伴着蒜的辛香味儿，让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大年三十这天，一大早外边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农村没有暖气，取暖就靠家里点的蜂窝煤炉子，到了晚上睡觉就一层层的加盖棉被。天冷，柳晓不愿从被窝里出来，爸爸和哥哥在外边放鞭炮，柳晓吓得在被窝里捂起耳朵。等鞭炮声渐渐停歇了，柳晓才伸出手，在盖被上边把毛衣快速的拖到被窝里活像一只找到食物的老鼠。在被窝里边穿上了毛衣，柳晓才有勇气坐起来穿棉衣。

简单的吃过早饭，哥哥放下碗筷就跑的没影儿了。柳晓看着跑远的哥哥一脸委屈，心想：哥哥为什么老是嫌弃我年龄小，不和我玩？

帮妈妈收拾完，柳晓就跑屋里看电视。妈妈又拿出中午要做的菜，一样样的摘干净，爸爸拿着菜刀砰砰砰的剁肉馅儿。柳晓看着爸妈在家待在自己身边觉得很幸福。

中午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刚端上桌，叔叔家的哥哥和姐姐就端着一碗菜来给奶奶送。柳晓村里有个习俗，过年都要给老人送自己家做的菜。所以这碗菜里，青菜、肉菜各式各样的都有，就是让老人尝尝年夜饭。柳晓村里的年夜饭是中午吃，晚饭则吃水饺。妈妈和爸爸忙让着柳淼和柳芳在家吃饭。柳淼和柳芳拿了空出来的碗，说：“大爷不在家吃了，我们回去吃，明天来给您拜年。”说完走了，陆陆续续的大爷家的哥哥来送菜，二大爷家的哥哥也来送菜，送完都走了。爸爸开了瓶白酒，妈妈也倒了一小杯，柳晓和哥哥倒了一大杯饮料，一家人碰杯开始吃饭。

到了下午柳晓帮妈妈包水饺，爸爸擀皮儿，妈妈教柳晓怎么一下将水饺捏起来，一边教一边忍不住说：“还是晓晓听话，待在家里不到处蹿。你看看强强，在家待不了一会儿就憋不住。唉！当年生完晓晓发现是又个男孩儿，我心想怎么不是个女孩儿。没想到晓晓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柳晓一边有模有样的包水饺一边说：“妈，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咱家成了重女轻男了啊！还嫌弃我是男孩儿！”

妈妈一听，笑着说：“我可没嫌弃你，你爸当年一听说是个男孩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怎么又是个小子。”

柳晓听完看着坐面板前擀皮儿的爸爸说：“哼！偏心老柳。”说完冲着爸爸吐舌头笑。晚上一家人守着电视吃着水饺，看春晚。

大年初一早上因为要拜年，爸妈早早的把柳强、柳晓兄弟俩叫起来。下出了水饺，爸爸放完鞭炮，大家吃完饭。柳晓和柳强去给奶奶磕头拜年，奶奶一人塞了一个红包。柳强和柳晓又给爸妈磕头拜年。也有人到家里来给奶奶拜年，凡是小孩子，奶奶都给口袋里塞满糖和花生。柳强和柳晓还有柳淼和其他几个哥哥跟着父亲、大爷去给别人拜年，这一天柳晓磕头磕的膝盖都疼。下午都聚在一处打扑克牌，柳晓不喜欢玩，跑回家和堂姐一起吃瓜子看电视。

转眼到了元宵节，爸妈过完节就回镇上，奶奶要搬到叔叔家去住，哥哥开学继续住校。柳晓就被送到了邻村姥姥家，姥姥和姥爷就舅舅一个儿子。舅舅家里有钱，有两处宅子。姥姥和姥爷住的这间盖了两层，房子大而宽敞。

第二年的九月一日柳晓就要上五年级了，因为学校距家里有点远，柳晓觉着走着去太慢，就想学自行车。柳晓开学前就拿姥爷的二八大梁自行车学。别人都是有人在后边扶着，柳晓是全靠自己学的，挨了好多次摔，用了五天时间学会了。

第4章 第 4 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柳晓五年级开学的时候，柳晓吃了早饭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学校在隔壁的村子里，柳晓骑十分钟就到了。

学校一共两排屋，进门就看到院子西边一棵大槐树底下停着好几辆自行车。柳晓把自行车放到了槐树底下，看到左手边两间屋子写着办公室，再往前走就看到五年级一班的牌子。

柳晓被分在一班，进了教室里边已经有不少的人。柳晓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认识的人，柳晓觉得有些紧张不安。柳晓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再抬起头就看到田蕊进了教室门。看见熟悉的人，柳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站起来和田蕊打招呼，“你也分到这个班里了啊！”

田蕊笑着说：“柳昭月好像也分到这个班，她还没来吗？”

柳晓摇摇头说：“不知道，没看见她。田蕊你先找座位坐下吧。”

闻言田蕊也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个学生，柳晓都不认识。

柳晓再抬头往门口看，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留着平头的一个男孩儿走了进来。男孩背着包，手插在衣兜里，柳晓注意到他左脸眼睛附近有一片红色的胎记，这时男孩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朝这边望过来，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看起来有点凶，柳晓便低下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曹宪出现在门口，看到柳晓直接走了过来，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一张脸微微发红。柳晓站起来给曹宪让路好让他进来，曹宪侧身走进去一边脱书包一边说：“柳文静、侯耀晴、田恬都分到二班了，看来柳文静要称霸二班了。”

柳晓小声说道：“我看好多不认识的人，肯定是别的村的学生，指不定有好多学习不错的呢。”

曹宪听了也小声说：“我说的不止是学习成绩，我看二班班长也是她的了。”

“那你称霸一班吧，朕准了。”柳晓看着曹宪一本正经的说。

“滚！”曹宪给了柳晓一拳。

教室里充斥着嗡嗡的说话声，柳晓也和曹宪忙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老师来了！”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停止了聊天看向教室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到教室门口。看到同学都看着自己，男人微微一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刘铁生。男人写完道： “这是我的名字，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接下来同学们出去按照高矮个儿站成两排。”说完老师转身走出教室。

同学们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很快所有人就站成了两排，柳晓站在中间的位置，左边和右边的人他都不认识。老师一个个的安排座位，学生一个个走进教室坐好。柳晓的同桌是田蕊的表哥叫刘伟。一张圆脸，刺头，看起来不像好孩子。

第一节 课，班主任带着几个男生把课本抱了过来，一本本发下去。柳晓看着新课本想着回家用什么把书包起来。就听见老师说：“下面从左边开始，依次做自我介绍，想上讲台也行，站在自己座位那里也可以。”

通过自我介绍，柳晓知道那个脸上有胎记的男生叫文希之。柳晓心想：好奇怪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