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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恒微微皱着眉宇，语气里夹杂着一些烦躁，「不必多礼，直接看病把。」

郎中欲上前，撩开纱帐，却被乔希恒声色俱厉的一声怒吼吓得跪在地上，「放肆！谁允许你撩开纱帐了！」

上了年纪的谢旭被乔希恒吓得跪倒在地，连连谢罪，「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罢了，罢了。」乔希恒挥挥手，低下头靠近躺在他身上的顾青轻声细语道，「青儿，伸个手出去，让郎中给你诊诊脉。」

顾青困乏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患了热病的人便是这般，觉得浑身乏力，身体忽冷忽热，难伺候得很。乔希恒也没有生气，牵过顾青的芊芊玉手，放置纱帐外，「起来看病吧。」

方才只是掀开纱帐的衣角，谢旭并没有看清纱帐之中那人的样貌如何。不过从这双葱白纤细的手大抵可以判断一定是个美人。早就听闻乔王爷风流成性，大胜归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莺莺燕燕的春香楼一醉方休。不过妓便是妓，总不可能让堂堂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上心的。谢旭猜测着到底是怎样的美人令乔王爷舍不得让别人看去分毫。

「到底如何？」风流归风流，乔希恒一旦收起那副慵懒风流的模样，便是那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飞虎大将军，谁看藐视。

谢旭收回那双搭在手腕处的手指，脸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乔希恒将顾青晾在纱帐外的手拿回放进被褥之中，接下来便听到谢旭略微有些苍老颤抖的声音，「草民斗胆请王爷屏退下人，出来说话。」

前一刻望着怀中的人还是温柔似水的眼神，在下一秒一抹凌厉从眼底一闪而过。顾青细白的双手在睡梦中依旧紧紧抓着乔希恒的外衣，弯曲的指骨上泛着脆弱的苍白。乔希恒的心在半空中狠狠跳了一下，然后似乎重重落在坚硬的磐石之上，很疼很疼。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甚至他不清楚这种疼从何而来。

顾青病态的苍白中依旧带着一抹常人无法言喻的美。就像是昨夜，无论如何让这具身体摆出羞耻的姿势承欢，来自身体深处最直白的反应便会显示在这张纯洁无暇的脸上，绝然不会有春香楼那些受过调教的小倌那般淫乱不堪的模样，在盛满情欲的眸子里依旧可以找到一篇白雪之地。乔希恒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好似不能被玷污的人。

谢旭神色紧张地双膝跪地，不敢贸然起身，纱帐之中没有半分声响，甚至不知乔希恒是否听到谢旭的话。盯着顾青又瞧了一会儿，亲了亲那泛白的指骨，轻手轻脚地替他盖好被褥。乔希恒才披上袍子从纱帐中下来。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谢旭还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有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精致绝美的脸蛋上因高温而泛着红潮，雪白的亵衣稍稍被汗水打湿。谢旭惊恐地收回目光，难怪乔王爷的关怀如此细致入微。都说红颜祸水，恐怕这蓝颜也是难逃此劫。

【第六章】情动

乔希恒屏退了下人，坐在桌边，俊眉微蹙道，「谢郎中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了。那位公子的身体究竟如何。」

「草民方才替公子诊脉，并没有脉搏紊乱之象。所以斗胆猜测，公子昨晚是否初次承欢？」谢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乔希恒的脸色，生怕说了什么令这位王爷不满的话，脑袋和身子可是要分家了。

乔希恒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确实是。可是本王昨晚有替他清理身体。」

「男子的身体不同于女子，初次承欢必定是不易的。所以依草民愚见，公子的热病大抵是因昨晚承欢引起的。」

乔希恒有些焦躁，也懒得多听谢旭多说废话，「你只管说如何能让他好起来吧。」

「草民一会儿写两个方子，王爷就让家中哪个随从去药铺取一下药便可。」谢旭顿了一会儿紧接着道，「因为没有替公子近身检查，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公子在伤口处抹一些软膏为好，初次承欢，那处不免会有些撕裂。」

乔希恒的俊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最后凑近谢旭道，「这位公子身子板比较弱。本王想谢郎中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公子下回承欢的时候没那么难受。」

谢旭点点头道，「有便是有的。因男子那处并不是生来承欢用的，所以避免撕裂，王爷还是要替公子做好前戏。我那儿有上好的软膏，可以方便公子下次承欢时可用。」

乔希恒点点头。谢旭紧接着道，「不知王爷府上是否有软玉，最好是上陈的那种最佳。」

「有。」乔希恒上次大胜回朝的时候，皇帝一高兴便将西域刚刚进贡的青玉赠给了他，质地细腻，颜色均一。

「那最好。草民也是从医术上看到，软玉一类的东西被磨成均匀的棒杵之后，方有助于开拓承欢处的穴口。王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尝试一下。草民也不敢妄言是否有用。」

乔希恒脸色缓和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谢旭的建议。吩咐总管从银库里取来两条金条放在谢旭面前，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今天麻烦谢郎中了，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谢王爷赏赐！」谢旭跪下谢恩。

乔希恒不冷不热道，「谢郎中，你知道我的个性。今日我请你来我府上探病一事，我不希望从第二人的嘴里听到。后果你应该清楚。」

「草民谨记在心，定不会出去胡言乱语，做有伤王爷颜面之事。」谢旭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说道。

乔希恒满意的点点头，「起来吧，我让总管跟随你一起去取药。」

「谢王爷，草民告退。」

谢旭一走，乔希恒便吩咐下人将皇帝赐给他的青玉送去打磨，尽快送来王府。

乔希恒走回床前，撩开纱帐。顾青熟睡的容颜给人一种与世无争之感。指尖轻轻描绘着精致的脸廓，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乔希恒，顾青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另一片世外桃源。自他记事起，母后就教导他要忠君效国，沙场杀敌更是不能做苟且偷生之徒。零零碎碎拼凑的回忆里充斥着厮杀血腥，他已经不记得这双手杀过多少人，立过多少功。

初见出淤泥而不染的顾青之时，就有一股强烈的欲望从深处席卷而来。因为太干净了，所以忍不住想要玷污。

宛若排扇般的睫毛在空气里微微晃动了一下。沉睡的人轻轻翻了一个身，洁白的亵衣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黑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在床沿。乔希恒俊美的容颜上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冰凉的指尖伸进顾青的亵衣中。

突然传来的凉意令顾青陡然防备地睁大眼睛。看清乔希恒的模样后，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略带薄茧的手掌一路滑到柔韧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顾青含着氤氲湿气的瞳眸中掺杂着一丝茫然，伸出手抚摸上乔希恒刚毅的俊脸。自从那年别后，他再也不曾这样近距离抚摸过这朝思暮想的容颜。已经退去了年幼稚气的容颜上散发着极具侵略的雄性气息。

乔希恒缓缓弯下腰，四片唇瓣刚刚重合在一起，门外便传来敲门的声音。方才眼底还浓厚的情欲顷刻间消失不见，乔希恒迅速地替顾青盖上被褥，沉着嗓音道，「进来。」

「王爷，这是谢郎中方子上开的软膏。总管让我送来。」小家碧玉型的丫鬟毕恭毕敬地将软膏呈上。

乔希恒取过软膏，挥挥手道，「下去吧。告诉下面的人，没我的吩咐不要来打扰。」

「是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