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年,询儿就是图个鲜。
秦匆第二次做太子妃,便是从上元佳节算起,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三天。
他又一次只做了三天的太子妃,并且比上次还惨,这次他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他驾着马车,把京城的是是非非都抛到了脑后。
无官一身轻。
赵询醒过来后,天都变了。
他一口咬定是皇帝把秦匆赶走的,皇帝没办法,只好把秦匆的奏章拿去给他看。
“我只有一个太子妃。”赵询拿过皇帝的红笔,在奏章上写上了“不准”两个大字,“他说的不算。”
他说完就把他提前批改的奏章揣了起来:“你要么永远别传我皇位,不然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秦匆上奏的太子择妃一事胎死腹中。
太子殿下做了新的应天府尹,秦匆没有看完的公文他帮他看,秦匆看完了的公文他就看他的批注,每天都住在府治里,东宫也不常回。
无事的时候就把秦匆的奏章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每看一遍就写一个不准。
“……臣师五常,不越三纲,江山社稷之重,臣自问无力承之。上请天圣,放归山林,渔樵自乐。”
赵询小心翼翼地用朱砂在空白处写满了“不准”,唯恐伤了他留下来的最后的东西。
动作中,一张小纸条从他的衣袂里滚了出来。
他摊开一看,正面写着:不许任性。
反面写着:国本不宁,我吃不饱饭,你看着办吧。
赵询握紧了纸条,像是在行迈靡靡中,捡到了至宝。
他趴在桌子上,忍住了没哭。
他知道现在哭也没人理了。
很多年前,很多人都在背后骂他,以为他听不懂,他气得跑出了东宫,在九曲十八弯的宫道上迷了路,是一个绛衣白袍的人找到了他。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梅花香,很好闻,人也很温柔,自己只要一哭他就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抚。
大赵的朝服都是绛色,赵询一直没找到那个人是谁。
直到他在秦匆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秦匆。”
他在找到他之后,又让他走掉了。
他攥着那张小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走出了房门:“来人,择妃!”
太子殿下娶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可是宗正寺里太子妃的玉牒上不是她。
史书上记载,太子没有正妃,只有一个侧妃,但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太子有一个太子妃,从四岁有了。
是童养媳。
两年后。
京郊。
小桥流水,一个人挽着裤脚躺在河边,双腿随意地浸在河里,身边插着好几把鱼竿,而他本人则枕着双臂,盖着草帽,和周公约着会。
浮标起起沉沉,鱼饵早就被偷吃得精光,一排银钩大咧咧地处在水里,等着那些淹死的鱼。
太子殿下携皇孙出游路过此地,遇见此人:“来人,把他给本殿下抓起来!”
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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