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的视线始终贪婪又热烈的凝在九叔身上,终于能看着九叔,做了。
他瓷白的背上多了几道伤痕,肩膀上有一枚触目惊心的牙印,谢爻身上则是无数粉色的小点儿,深深浅浅散在各处。
这回,在谢爻险些失了神志的时候,暴风雨般的侵略停止了,奄奄一息的他动弹不得,被砚儿抱着浸入暖融融的热水里。
两人洗着洗着,砚儿的状态又不对了,谢爻泡在热水中瘫软如同烂泥,恹恹的睁着一双眼:“砚儿,你别……我伺候不了你了。”
散发着橙草香的水雾氤氲着暧昧的氛围,谢砚似笑非笑的将湿漉漉的九叔揽入怀中:“嗯,侄儿不会胡来。”
不会胡来,呵呵,同为男子,谢爻当然晓得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有多不可靠。
“砚儿,为什么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虽然自己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咳……砚儿真是太凶残了,某些时候。
沉默一瞬,谢砚将滚热的嘴唇贴在九叔湿漉漉的耳珠子上:“侄儿离开三年,怕有人偷吃,所以……验一验。”
谢爻愣了愣,桃花眼在雾气中泛着涟涟水光,片刻才回过味儿来,朝砚儿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捏:“你特么睡了三年,说话怎么越发流氓了。”
谢砚笑,却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九叔嫌弃了?”
“是啊,嫌弃,后悔死了,早晓得三年前就让你自个儿埋在葬雪岭好了,”谢爻觉察到对方体温越来越高,忙挣扎着拉开距离:“我自个儿去投胎,一了百了多清净。”
“九叔说过,不会抛下侄儿的。”谢砚不依不挠的再度贴上身体,贪恋的将脸埋在满是红痕的脖子上。
谢爻也笑:“许下这个誓言,太不划算了。”
“九叔,晚了,不能反悔。”
“那可不好说,”谢爻说笑道,感觉到了对方的热度,忙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砚儿,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指的是对方的魂魄,问出这句话,是关心也是试探。
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沉冷的神情一晃而逝,声音有些嘶哑:“做了很多梦。”
“梦?”谢爻眉头微蹙,有些心虚有些紧张。
“嗯,梦里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却又很熟悉,”谢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眸子又似一口深潭,望不见底,深深的看着九叔:“他们让我回去。”
谢爻思及宋以洛的话,心猛地一提:“回哪里?”
谢砚摇头,眼睫微颤,簌簌的扫在九叔脖子上:“侄儿只晓得,如果跟他们走,就再也见不着九叔了。”
“九叔,没有你的地方,侄儿不会去。”
“可是……”
“九叔舍得让侄儿走么?”
谢爻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最后只淡淡摇头,将话语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砚儿终究没舍得再要了九叔,只将早已被折腾得瘫软的人拥在怀里,窗外是无尽的寒冷与黑暗,屋中是暖烘烘的炉火和彼此交融在一起的体温,谢爻几乎被砚儿搂出汗来。
他不急不缓的将这三年的事与砚儿细细说来,包括他用余生换取彼此一年的时光,丝毫没有隐瞒,只没将宋以洛所言之事坦白,对谢爻而言,这些与他的砚儿无关。
“砚儿,你可别怪我自私。”
“自私?”
“嗯,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给你续命。”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语句也含含糊糊的黏做一团,眼睫簌簌落下,这一晚的折腾,他乏极了,倚在砚儿怀中就沉沉睡去。
“九叔?”
“嗯……”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唇齿开合,却担心吵到九叔似的没发出声音:“九叔,侄儿很久很久,没仔仔细细的看过你了。”
浓长的睫毛颤了颤,似能听到他未化作声音的言语。
就这样盯着九叔的睡颜看,谢砚根本舍不得睡去,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细如蚊蚋的梦呓从薄唇流溢而出:“砚儿……”
“我在。”
“砚儿,一年之后,你也不要忘了我呀……”
“侄儿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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