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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孟昔阳声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起伏。

悟缘道人透过门缝,看到了床榻上的少年,他似乎对此并不吃惊,眼底是一片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悟缘道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眼眸深邃地看着他,此时的孟昔阳还是少年,比他矮了半个头。

“为师本想在明日住进洞府,但不知为何,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这个举动将使你万劫不复。”

这个少年的确天赋异禀,很优秀,也很符合他选择弟子的标准。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孟昔阳抬头,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嘴角轻勾,轻声说 : “那师父您觉得,我会像你说的那样,万劫不复吗?”

悟缘道人看到了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邪气,他沉默地站在门外,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昔阳,保重。”

孟昔阳怔愣了一下,他第一次从师父的口中听到他叫自己“昔阳”,这是第二个有人叫自己昔阳。

第一次,是陆明月。

直到悟缘道人离开了许久,他才轻轻掩上了门,垂下的眸子里尽是冷冽,还有一股冰冷的执念。

对师父,他心里其实也隐藏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走到床榻边,他才注意到手上的东西,是刚才师父递给自己的东西,几瓶治愈伤口的金疮药。

孟昔阳手上顿了顿,他看向顾南舟的眼神意味不明,万千思绪在脑海里奔腾,多了一丝莫名的东西。

他站了一会儿,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让他半躺着。

此时的顾南舟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孟昔阳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衣服褪了下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

房间里有给新弟子准备的白色中衣,孟昔阳翻出一套放在床边,给顾南舟敷完药之后,他就给他穿上了。

这时候,彼此的身体都是青涩的,才十一二岁,孟昔阳的思想虽然有二十几岁,但他对陆明月没那种心思。

他前世在背叛和痛苦绝望中度过,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喜欢别人,所以前世的他,未经历爱情。

他这次之所以救下顾南舟,大概是觉得他们同病相怜,毕竟前世的他们,下场都十分凄惨。

脑子里想着事,孟昔阳有些睡不着,房间里的确有一个小香炉,不过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夜风凉凉,孟昔阳的身体毕竟是少年的,很快就撑不下去了,开始犯困,扯了扯被褥,沉沉地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暖暖的金橙色光芒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少年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身体稍稍一动,顾南舟就感觉到了心口上的疼痛,他闷哼了一声,惊醒了旁边沉睡的少年。

“醒了?”孟昔阳坐了起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顾南舟捂着心口,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那个名叫秋行的弟子……

他转头,看着床边穿鞋的少年,神色认真 : “昔阳,昨天谢谢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就……”

昏迷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孟昔阳的身影,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自己恐怕不到一刻钟就会被吸干。

这一点,他毋庸置疑。

“我只是路过,不用谢我。”孟昔阳声音冷淡,将他们之间原本还算缓和的关系顿时冻到冰点。

孟昔阳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他知道,林川恐怕迫不及待想要对他动手了,那自己为何不如他所愿呢。

至于陆明月,最好还是别和自己掺和在一起,要不然到时候殃及池鱼,让他也染上了这腥味。

洗都洗不掉。

顾南舟听到他冰冷的语气,愣了两秒,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在进玉宗门之前,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虽然他语气很淡,寡言少语,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硬生生地跟他撇清了关系,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昔阳,你怎么了?”顾南舟感觉喉咙很干,说话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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