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祁连波冷笑一声,调侃的意味烟消云散,他一把扯开顾溟的衣领,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的锁骨,“这叫没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顾溟跟着冷笑,“操你妈的。”
祁连波眉头一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看来顾升没有好好教过你礼仪。”
这巴掌力度不小,顾溟被打得偏过脸,耳朵里传来高频的鸣响声。祁连波揪起他的衣领,往餐桌对面的椅子上摔。顾溟的后脑勺撞到椅子的棱角,随后又被人抓着胳膊拎起来,按在椅子上。
“铐上。”
顾溟头晕眼花,两只手腕被人抓紧,贴上了冰凉的手铐。
“明明长得这么像,为什么性子却没有继承芸一的呢?”
这一声“芸一”犹如在一枚深水炸弹,一道平地惊雷。顾溟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
“你到底是谁?!”
“那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祁连波搬了个凳子坐在顾溟对面,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那是顾溟的钱包,祁连波从中掏出了一张身份证,冲他晃了晃。
“许安明?怎么又多了个新名字?”
顾溟上下牙关的叩响声清晰可闻,“为了躲你这样的人渣。”
祁连波听闻竟然笑了起来,像是在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这性格,哎,比我哥还令人讨厌。”他对旁边的守卫说,“你去实验室看看,成品也该出来了吧,给我拿一份过来。”
等待的间隙,祁连波用两根手指撩开自己一侧的外套,抽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大马士革刀握在手里。这把刀的刀身被红褐色的意大利头层牛皮所包裹,刀柄尾端挂着一串手编刀穗。
“这原本是我哥的宝物,削铁如泥,他都随身带着的。”祁连波凭空比划了一下,“不过我挺喜欢的,就拿来用了。”
顾溟充耳不闻,仅是眯着眼喘气。
祁连波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小跑过来的守卫手中接过盒子,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一管针剂,“新产品,混合型,一次就能成瘾。”
顾溟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始本能地往后躲靠。祁连波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上前按住顾溟的肩膀,扣着他的脖子压在椅背上。手铐撞击着扶手,铮铮作响。
祁连波拔掉半透明的针盖子,露出明晃晃的细长针头,“看看,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你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不!我不要!住手!”顾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祁连波卷起自己的袖管,将那管浑浊的液体扎进胳膊上的静脉里。他的指甲在扶手上刻下痕迹,咬着后槽牙嘶吼道,“你这个人渣——”
祁连波皱了皱眉头,“你们没吃饭啊?按紧点。”
其中一人忍不住提醒道,“先生还是小心为上,剂量太大会死人的。”
“只打半管死不了的。”祁连波抬眼问顾溟,“以前试过白面儿吗?”
“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无法从我这里得到。”顾溟的眼神狠戾得犹如剜人心骨的刀刃,“行不通的,王八蛋……”
“你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祁连波拍了拍他的脸,“一会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犟。”
祁连波恶劣地又多打了点进去,他扔掉针管,转身回到餐桌旁,拿起一张消毒过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起自己的手指。隔着几步路的距离,祁连波面无表情地望着在椅子上扭动的顾溟,像在欣赏一件他无法读懂的藏品。
顾溟只觉得大脑里凭空多出一把透明的锥子,一把凿在自己的中枢神经上,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开始拧动,一边拧动一边向里扎,将他的神经连根拔起,凿进脑袋中央里的黑洞里。
不一会他就开始出汗,手脚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心脏上的发条被越上越紧。
“这个你真不记得了?”祁连波又拿出那把匕首晃了晃,“你偷它玩的时候,还被你爸揍过呢。”
“我不认识你……”顾溟的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祁连波说,“还是小时候比较乖,原来还叫我叔叔呢。”
64.
顾溟愈是挣动,手铐收得愈紧,房间里的重力似乎正以几倍的速率增长,他觉得自己被挤出了肉体的躯壳,影子飘在空中,天花板的角落里绽放出艳丽的、猩红色的花朵。祁连波的身形被拉长又压扁,顾溟看见他手杖上的龙活了过来,越长越长,膨胀到挤满了整个大厅,盘旋在他的身后。一只锋利的爪子也越过他的头顶,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顾溟的理智非常清醒,感官被无限放大,以至于祁连波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能轻易地划伤他的耳膜。
“顾升藏你可藏得真够用心的,你说你何德何能让他这么护着你?”
“白小姐与老爷是青梅竹马,形同兄妹。一位母亲在经历那么大的变故之后,只想求她的孩子平安。”
李叔叔所说的每句话的末尾都跟着长时间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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