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凤夕拿出了自己买了多日的药膏,轻涂上了郑往顾手上每一处有些肿胀的地方。
一边温柔轻抚,一边语气开心的说:“终于是用上了!”
郑往顾呼吸一置,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用沾满了药膏的手握住了兰凤夕也同样沾满了药膏的手,他不知道兰凤夕是否清醒,但此刻他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凤夕……!”
而兰凤夕仿佛没听见他叫自己一般,自顾自的说:“郑爷这手握枪,可得好好爱护。”
“无妨的。”
兰凤夕转而抱怨道:“郑爷好久没来戏园了。”混杂了酒味的空气,让郑往顾脑子有些乱。
“抱歉,这几日事情太多了。”
“是因为要成亲了吗?是不该成天往戏园子跑了。”兰凤夕语气如常,像谈论明天的天气那样,满不在乎毫无铺垫的说了出来。
郑往顾听完,惊得握紧兰凤夕要抽离的手,不知道兰凤夕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一阵冬风入骨的寒意钻进他的脊梁,他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凤夕我……”这只是权宜之计,政治的无奈……然而兰凤夕没给他机会。
“这话倒是我逾越了,来不来是金爷的自由。”兰凤夕嘴角自嘲的笑容狠狠扎在郑往顾心上,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兰凤夕轻薄自己。
“凤夕,不是这样的,我……”
“我们算什么呢?”一句没由头的质问,是对两个人心头爱意的煎熬。
算什么?郑往顾答不出来。
良久,郑往顾才从兰凤夕的疏离里回过神来。“凤夕,抱歉。”他放开紧握兰凤夕的手,他不想看兰凤夕对自己疏远,不想听兰凤夕轻薄自己,不想看兰凤夕难过,甚至还想着要让兰凤夕对自己寸步不离。可他不能,他连最基本的承诺和专注都给不了兰凤夕,他不能够再要求什么了。
也许不再纠缠会是最好的选择。
“郑爷还想再待会儿吗?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有些累,想早些休息。”兰凤夕说完就真的像普通一天不得休息一样的疲乏,摇摇晃晃走着正门离开了,连自己的褂子都忘记在了桌上。
有些路真的没什么勇气再走第二遍了。
其实兰凤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来没和郑往顾挑明过关系,明明不用像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明明不用的,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来兰凤夕就病了,那日戏园喝过酒又吹太多冷风,直接染了风寒。咳嗽的时候差不多要把肺给咳穿。
潘书良悉心的照料着他,关于郑往顾的婚事,虽不会主动提起,但也不刻意回避。
一勺一勺往他口里送着药,潘书良今天喂的格外的慢,因为他有话要说。
“郑往顾成亲,请了咱们戏园子助兴,你要去吗?”
“去。”兰凤夕没有半分犹豫。
“凤夕呐,这次结束之后,跟我回老家吧,最后一次了好吗?”潘书良知道自己这叫趁人之危,很不厚道,但没办法,那个人什么也给不了兰凤夕。
“……好。”答应是他意料之中的。
其实郑往顾一直都知道兰凤夕病了。也算是这地方的名角,不用刻意询问只需侧耳听一听就知道他的消息。郑往顾万分着急,他并不知道病情如何,严不严重,只是下意识的往坏处想。苦受这种心情的折磨,茶饭不思。他去了潘家好多次,每次也只是徘徊着犹豫不前。
终于那日遇见出门的潘书良,才得知朴智旻风寒入体已卧床多日,急得他差点私闯民宅,但又被潘书良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郑爷还是不见的好,毕竟…您才是病源呐。”
他就着潘书良的话愣了半晌,才品出这话里的责怪之意。霎时就没了硬气,也自知是自己辜负了深情。
“好好照顾他。”像是托付。
“这个自然不必郑爷提醒。”
郑往顾以为,自己这辈子怕也是只能这样了,思念着谁,却再没勇气相见。
直到他成亲那日,终日恍惚的他在自己的府上,再一次亲眼见到兰凤夕,他以为他终于出现了幻觉,他以为自己终于疯了。然而真真看了一久,才发现是活生生的人。可关于请了戏班子助兴这事,他不曾听谁提起过啊。
那人脸上妆容端庄,看不出一丝病态,一曲霸王别姬更是唱的荡气回肠。
―大王力图霸业,前程万里;妾身一命,轻如鸿毛。望大王勿以妾身为念!―
一声比一声深情,一声比一声悲悯,声声入耳撕裂郑往顾藏匿爱意的心口。
郑往顾抿着唇,眼眸里除了兰凤夕再无他人了,一会盛满柔情,一会又凉凉的看不出悲喜,只是手边的酒,饮了一杯又一杯。
兰凤夕忍着不适唱完了一曲,心道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吧,这最后一面见完以后就该毫无瓜葛了吧,他匆匆看了一眼日思夜想的人,就告诉自己打算再也不见了。
清理完脸上的粉脂,就随戏班子的一群人去找管家领赏,一个一个排队等着打赏,兰凤夕排在队伍的最后,快到他时,忽然就被人扛了起来,他短促的惊呼了一声,就听扛着他的人说:“兰先生的赏钱,我亲自给。”说完就带着人直接去了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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