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鄙视的?难道你吃的就不是烤兔肉了?”说着,张睿又狠狠咬了口手上的烤肉,试图尝出它哪点更好吃。突然有什么东西涌入他的脑海,张睿猛地抬起头,兴奋道,“白珩,白珩,我明白了!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得出得结论自然不同,但我们吃的都是烤肉,这一点是相同的。就像我们如今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我们会分走不同的路,但若是初心和目标没变,那分道又有什么关系?分道亦能同归!”
白珩挑了挑眉,一边继续吃着烤肉,一边幽幽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只是想告诉小睿‘食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 只要是有意识的东西,都会有欲求。就像这只兔子一样”,说到这里,白珩从烤肉上移开目光,幽幽地盯着张睿,接着道,“我只不过是拿了一把书院温泉边的青草,它就成了你我盘中之餐。”
听到这里,张睿觉得周身凉飕飕的,怯怯地望着白珩。
白珩似没看到抱成团的张睿,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幽幽道:“小睿,我的兔子好吃吗?”
“……”我……
正巧那时一阵风刮过,白珩的头发被风扬起,阴风阵阵,张睿更是害怕,定定地望着白珩,都快吓哭了。
看到张睿这样,白珩内心暗爽,大度地原谅了张睿对自己撒谎的事。眼角微挑,哈哈大笑,“走,我们回去吧!”
知道自己被白珩涮了,回去的一路上张睿死死盯着白珩,似要把他身上盯出个洞来。白珩权当没看见,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全身散发着‘老子无所畏惧’的王八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O`~
梦见和小伙伴组团进入异世界做任务,一直有个声音不断提醒我我没写作业,嗷,长号一声
第9章 梦云雀
梦,光怪陆离的梦,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子轩,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只云雀”
梦中柳安大约七八岁模样,向自己兴奋地招手。
张睿走过去。那只云雀瑟缩地躲在草堆里,哀哀地悲鸣,张睿陪柳安蹲下,手指轻轻点了点小云雀的脑袋,“真可爱,咦,它好像受伤了”
柳安提议,“不如咱们把它带回去,养着,说不定能治好呢”说着,他轻轻把云雀捧在手心。
“嗯”,张睿微微思索,“伯母一定不会让你养,就把它养在我家好了。”
接下来画面突然一转,可怜吧吧的小云雀变成了羽翼光洁,神采飞扬的大云雀。张睿还未来得及欣赏它漂亮的羽翼,它便飞走了,向着北方越飞越远。
接着柳安突然向南边跑去,张睿不解地大喊,“喂,梓言,你要去哪里?”
“云雀向南飞走了,我要把它追回来。”
闻言,张睿惊得瞪大了眼,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看着柳安的身影在南边消失。最终,他望了望天,又望了望柳安消失的方向,向北边的方向跑去。
张睿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路上的人模模糊糊,脸总是看不真切。他一直跑一直跑,好似永远不会累,路上的人愈来愈少,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拼命地大喊:“梓言,梓言,你在哪里啊?梓言?”直到声嘶力竭,柳安都没出现。
他无助地继续向前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突然一声清朗悦耳的鸟鸣吸引了他。他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云雀在空中欢乐地飞舞,青年柳安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微笑着向自己招手,路边的桃树飞快地发芽,开花,微风吹过,满天飞花,一片涟漪。
张睿开心地笑开,就那么从梦里醒了过来。天还未亮,张睿望了一眼房中的书架,突然猛地从床上爬起,赤着脚跑向书架,抽出一本书来。春寒料峭,又是夜里,寒气从脚底传遍全身,张睿打了个哆嗦,点亮油灯。他缓缓翻开那本《青衫客》,摸着扉页上那行俊秀的字迹,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赠子轩
桌案上墨未干,合着灯光,张睿提笔在那行字下,书道,
东风独自凭栏,燕分飞,百花残,折柳心中长亭晚,辗转! 梦萦昨日笑谈,既分道,却思念,殊途许有同归日,安然!
放下笔,他轻轻吹干笔墨,歪着脑袋看了好几遍,突然嘿嘿直笑,提笔在那词上添了‘同归’二字,才满意地合上书。张睿脸冻的有些发紫,却全不在意,小心地把书放回,才熄了灯睡去。
第二天张睿不出意外得了风寒。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一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叶舟和白珩轮番照料,严禁其外出,到了二月他才将将好。也因着不能出去,张睿倒是老实看了几日书。其他书院的夫子都慌着帮自家学生押题,谢朗琰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从不提春闱的事,仿佛并不希望张睿他们来日榜上有名,亦或是说根本不想他们去参加考试。
农历二月九日,春闱第一天,万里无云,惠风和畅。经过严密的检查后,考生依次进场,大宣国正兴六年的春闱就此揭开序幕。考题对张睿来说倒不难,只是一场三天,吃喝拉撒睡全在一间小格子房里。一场下来,张睿就焉了,等三场过去,他整条命差点去了一半,但总算是考完了。
休养过来后,张睿撒了欢地玩了几天,不觉就到了放榜的日子。白珩毫不意外地拿了头名会元,第二名是北冥书院的得意门生曹宇,张睿堪堪得了个第四,柳安排在第六,算是靠前的。叶舟落了榜,张睿怕他难过,本想好好安慰安慰他,结果最后反变成了叶舟勉励张睿。
“我爹说过,做人,做学问,认真就好。我天生木讷,师兄博学,师弟素来有想法,我只希望你们殿试能够顺利,替我看遍这天下的风景。”叶舟望着院内开的正好的杏花,仿佛回到那年春天,也是繁花似锦,风景如画。
杏花树下,叶玉溪一身青色直裰,轻轻揉了揉拼命练着楷书的叶舟的小脑袋,“小舟,做人,做学问,认真就好。”叶舟停下笔,望着他,眼中发亮,叶玉溪接着道,“你天性纯善,又刚毅木讷。阿爹不求你来日做出什么功绩,亦不求你光耀门楣,阿爹只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乐。知道吗?”说着,他笑着刮了下小叶舟的鼻子。
看着叶舟脸上纯粹的笑容,张睿有些怔忪,又莫名地羡慕。时光如流水,四月的殿试说到就到。黎明时分,贡生们专心拾梯直上。张睿一抬头就看见大殿,黑色的沉潜肃穆,金色的激越雍容。贡生们入了保和殿,皇帝和监考大臣都已在殿中。点过名,散了卷,行过礼,却久久不见皇帝喊“平身”。大殿静得好似没人,张睿出于好奇悄悄抬头,正对上龙椅中皇帝玩味的目光。他刚慌忙低下头,大殿上方就传来一道随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众卿平身”
见贡生们都起来了,萧玄不紧不慢地公布试题,“众卿能来到这里,相必都才思过人,寻常人眼中的难题怕是难不到你们。那今日朕就出道简单的,何为忠?”
皇帝出的这题,说简单吧,那是真简单;说难吧,那真是难出了天际,这题不像寻常策问,不是你说出可行的对策就行了的,关键得看皇帝的心思。试子们也都明了,除了那个别傻缺,其他的都在文章里花样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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