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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简单的活着

“放心，你的媚姑娘不会有丝毫损伤，如果此事成了，我帮你给媚姑娘赎身，你可愿意娶她回家？”想要让对方乖乖听你的，光威胁自然不够，还要抛出足够的好处，秦汉之前就查过曹都头的为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真正是孑然一身，唯一在乎的估计只有这个媚姑娘。

之前没注意，现在倒是想到一个细节，曹都头虽有喜爱招妓的花名在外，可貌似每次都只来天香楼，都只要媚姑娘，秦汉虽身在国公府，可他从小就懂得民生疾苦，曹都头虽然有个官职在，每个月俸禄就那一点，距离为媚姑娘赎身还差很远。

“你说真的？”曹都头眼睛亮了起来，对他来说，别的可能不足为诱惑，可是这个他真的心动了，媚儿到了一定的年纪，妈妈一定会挑行情好的时候把她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媚儿被卖给什么人做个姨娘小妾什么的，他们可真就此生无缘了。

“自然是真的，你什么都不用做，那半块令牌，那份手书我们自己想办法，到时候你只要拿你手中的另外半块令牌就行，事成之后，如果你不愿留在官场，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带着媚儿姑娘，天大地大，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秦汉给出足够的利益，至少对曹都头来说足够诱惑，他没什么大局观，也没有那忧国忧民的衷心，他只是个普通男人，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不是个关心民生疾苦的好官，但也知道西凉撑不了多久了，如今他只是顺势推一把而已。

“好。”早就听闻唐军仁厚，都走到沙江关了，拿下西凉是迟早的事，他也没必要假装爱国，事情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他不答应，那他绝对不会活着走出天香楼，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说他没有气节，他不是什么王侯将相，更不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小民，只想简单的活着。

“曹都头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你好好活着，保证你今后衣食无忧，保证你和媚姑娘双宿双飞。”窦一虎暧昧的笑，曹都头瞬间大囧，曹都头的年纪有四十多岁，可以当窦一虎的父亲了，在曹都头眼里，这两货就是个孩子，被个毛孩当面道破这事儿，脸上总归是挂不住的。

秦汉别过脸笑，谁说他师兄稳重，当面说破这事儿，让人曹都头的脸往哪儿放啊往哪儿放？窦一虎才不管这些，敢做还怕人说？曹都头有爱青楼姑娘的勇气，就有承受舆论压力的准备。

秦汉和窦一虎不知，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给足了曹都头信心，只有在绝对的自信面前，才可以无视残酷的现实环境而能笑的如此开怀，秦汉和窦一虎年纪都不大，可在曹都头眼里却是绝对可以依靠的那种人，那种大敌当前依旧笑脸如花的淡定，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而他们做到了，他就有信心了。

☆、圈套

杨虎与曹都头不一样，威逼利诱是行不通的，无意外，他们必定要做一回梁上君子，把那半块令牌和手书偷出来，只要把东西偷出来，动作快一点，在杨虎发现之前把船开出沙江营，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杨虎在西凉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这样的大人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病，他们不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越是重要的东西，只会收藏在两个地方，一个卧房一个书房，而且必然是一把大锁再加一把大锁的锁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那里有宝贝。

秦汉小时候曾问过他爹，这样企不是白白暴露了，原本人家来偷也不知道你东西在哪儿，这样一来，一眼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呢？他记得他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他爹说，除非开国元勋，否则能爬到这样的位置，手上必定沾满鲜血，而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心里会缺少安全感，只有看着那一把大锁加上一把大锁再加一把大锁，把他认为重要的东西保护起来才能安心，其实越是这样才越危险，欲盖弥彰什么的要不得。

他们都是世家出来的孩子，对杨虎的心理也清楚，所以待到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正是干见不得人的事的好时候，窦一虎和秦汉分头行动，一个直奔卧房，另一个直奔书房，窦一虎提前勘察过地形，两人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目的地，然而这次却有一点失算。

之所以说一点失算，是因为他们只算到了一半，或许杨虎原本就与他们设想中的不一样，也或许是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书房和卧房两处地方只寻到一纸文书，那半块令牌却不得见。

杨虎也是戎马一生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秦汉他们几个毛头小子想跟他斗还嫩了点，窦一虎在书房拿到了手书，却没找到令牌，不止如此，他还发现自己被全面包围了，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一切都是圈套。

杨虎以手书为饵，诱惑他们上勾，然后一网打尽，可谓下了血本，可他忘记了，唐军这些小将都不是认命的主儿，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没有算到的变故。

在杨虎看来，窦一虎他们再英勇也只是个毛头小子，作战英勇并不代表脑子灵活，在他的认知里，这人就是奔手书和令牌来的，肯定会全力以赴，却没想过他们还留了一手，窦一虎抓到了，秦汉却没抓到。

以为秦汉会趁机逃跑或者以回去搬救兵为理由扔下队友不管吗？如果真这样想，那就小看了秦汉也承认自己傻，至少杨虎就不这么认为，他在蠢也知道秦汉不会丢下窦一虎就逃。

据他所知，秦汉与窦一虎十几年师兄弟，其感情自是不必说，窦一虎有危险，让他用命去交换他也不会皱眉，所以，有了秦汉这个变数，他就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变通。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秦汉，十几年前杨虎曾见过秦汉的父亲秦怀玉，那样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有谋略，有勇气，有功夫，只可惜英年早逝，可今日见到秦汉，他仿佛穿越数十年光阴，又见到了那年与苏宝同大战力竭而死的秦怀玉，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杨藩一直是他的骄傲，而秦汉也绝对是秦怀玉的骄傲，如果秦怀玉能活到今天，看到他儿子的英姿一定会高兴，即便如今他看不到，必定也会含笑九泉了。

☆、致命弱点

“小子，你束手就擒吧，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夫还能留你个全尸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可以欣赏敌方将领，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凭这些人，你以为能困的住我？”秦汉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根本没感觉到无数弓箭手对准他，狂妄的语气让人很不喜，可他周身淡定又从容的气质却让人无端的感觉他不像在说谎强撑气场。

看着秦汉淡定从容的面孔，杨虎甚至也认为他是有倚仗的，可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里毕竟是沙江关，他们能混进来已经不易，又怎么可能会带人来，想到这里杨虎放心了，同时心下也着实震惊了一把，因为他发现，无形之中他竟然慑于秦汉散发出来的威严，这一认知，让他深有危机感，这一刻起，他真真正正把秦汉放到棋鼓相当的敌人的位置上，而不是看一个小孩子的心情了。

“大唐名将秦怀玉不错，他的儿子自然不错，可无论是你还是你爹，都有一个致命弱点……”杨虎故意停顿不把话说完，就等着秦汉问，可秦汉是什么人，他经验不如杨虎丰富，可绝对不傻，他想说自然会说，不说就算他问了也不会说，等着他开口，然后被牵着鼻子走，做梦吧。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汉的追问，杨虎深感挫败，同时心里又暗暗竖起一枝枪，这大唐果然没有庸人。

“你和你爹都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太重情了。”是的，重情重义是好事，可如果太过注重感情，放到战场上是会致命的，所以他从小教导杨藩，必要的时候要做到绝情绝义，那样才能活的久一点。

其实当初秦怀玉的实力远比苏宝同高，他之所以身死是遭人暗算，如果他足够理智冷静，或者说足够冷心冷情，看到尉迟宝林死没有那么大反应，就不会中毒箭，没有那只毒箭，他不一定会死，像他们这种在战场打滚的人，情义那种东西是奢侈品，最好别要，要了就是要命的下场。

“所以呢？”秦汉明白杨虎的意思，只是他不能认同，人活一世，无情无义，冷心冷情，那你还活着干什么呢？他不知杨虎为何会这样想，他永远不会，无论父母还是师傅，都从小教导他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情，若连情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重情重义的秦汉将军，你可以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你能不把你兄弟的命看在眼里吗？”杨虎挑衅的看着秦汉，他就是拿窦一虎的命要挟又怎样，战场这样的地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是不可以用的，他儿杨藩不就是被他们这些人算计至死吗，他今天就是要秦汉和窦一虎折在这里，就是要斩断大唐的一只手臂，这两人若死，对大唐来说绝对是大大的损失，所以他冒着失去手书的危险，也要引两人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