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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定定地盯着那只眼，西江月在镜子里看着浴室门口，那只眼睛是属于一只猫的，一只黑猫，是月落。月落优雅高傲地走进来，无视高阳萧潇西江月，跳到洗脸台上，拨开水流的开关，一股细细的水流下来，月落伸出舌头去舔，一下一下。水流的哗哗声，猫舔水时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

不，这不是西江月收服的，因为月落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西江月一眼，它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点妖气。也许，它只是渴了，看它的动作它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喝水了。这不是有一个结界吗？一只普通的猫怎么会看到他们。

一会后，月落喝完了水，爪子又把水关上，跳下洗脸台，优雅高傲地走出去了。

黑猫已经走远，高阳却感到一股压迫，他看向西江月，西江月还紧握着双手，一动不动。他看向萧潇，萧潇眼里有些挫败，应该是为自己的推测失误。他现在妖力流失着，可现在也没有很弱，是什么给他压迫？那只猫吗？不可能。

高阳感觉越来越容易看清浴室里的东西，知道是时间不早了，对两个妖嘱咐道：“你们走吧，我得去陪着苏陌上学。”

萧潇瞪了一眼西江月，转身走了。西江月停了一会，“看”着高阳，最后也窸窸窣窣地走了。她走的时候，能看到镜子里的红衣女子慢慢上升，她的脑袋在顶到天花板时好像天花板是水面一样融进去了，与水面不同的是，天花板没有一丝涟漪。等西江月的红色裙摆全融进天花板里，高阳似乎听到她低叹了一句，值得吗？

值得吗？他可以让萧潇带自己回妖界，夺取一个身体，继续“活”下去。可是，他是偶然来到人界的，人界与妖界连接的虫洞并不稳定。到什么时候他又可以来人界的时候，他怕早已错过了苏陌。值得吗？高阳也问过自己，可是等他见到苏陌的时候，他这样回答自己，值得，反正妖界多无聊。

高阳洗了把脸，出去回到苏陌的卧室，他的闹钟刚好响起。高阳把闹钟关了，看着苏陌沉睡的脸，无声地笑起来，蹲下用脑袋蹭蹭苏陌的头发，就像以前他是猫的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月落缩在书桌上，一双眼泛着莹绿色的光，看着他们。

高阳抬头，看了会儿苏陌的脸才叫醒苏陌，等苏陌睁开惺忪的眼，高阳笑道：“苏陌，快起来吧，闹钟都响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对着情人一样，苏陌猛地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高阳，半晌才起身打开灯，笑道：“一时反应不过来你昨晚睡这儿。”

高阳笑着掀开他的被子，道：“快去洗脸吧。”

苏陌点点头，穿上衣服走向浴室。

高阳在他身后笑出声来，苏陌的耳朵红红的，眼神也飘忽不定。苏陌这么容易害羞吗？他笑了一会儿，表情凝重起来，他在高阳身体里的这几天能感觉到苏陌对高阳的依赖性越来越强，越来越关心高阳，这种关心不是对一只小动物的关心，苏陌关心小动物的时候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对高阳的关心就有些期待回报了……高阳看着月落，与它对视，道：“月落，你说，人类的感情是不是都这样？我有些羡慕高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说这个星期有点忙，可是突然看到我的文被收藏了，虽然只有一个人收藏，还是有些激动的，就今晚发一章，嘻嘻

下一章就是讲高阳和苏陌的，不会像这章这样了

哦，对了，前面不是说过他们两个人去合扬玩吗？然后他们在合扬的第二天我直接就写到了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请读者别忘了这个“第二天”哦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苏陌站在镜子前，捧着水浇到自己脸上，他好像还能听到有个低声在自己耳边说，苏陌，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苏陌闭上眼，双手盖着自己的脸。再睁开时，月落已经进来跳到洗脸台上看着他。

苏陌从手指缝里看着它，对着月落呢喃：“月落，他是什么感觉啊？如果我告诉他，他会不会讨厌我？”

月落喵了一声，跳到地上优雅地走了。

苏陌叹了口气，认真洗漱完回到卧室，高阳在苏陌书桌前随便翻看着苏陌的书，还是以前的那几本，位置也是一点没变。

他们拿了早点出门，一边吃一边走在寒风里。苏陌戴着黑色的毛线帽子，黑色的大围巾，他把自己裹在一片黑色里。高阳比较随意，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就好了，反正他有妖力也不怕这点风。

高阳看着苏陌吃完早点后把手缩在兜里，问道：“苏陌，很冷吗？”

苏陌摇摇头。

高阳看着他冻红的鼻尖，笑了一下，伸手摸进苏陌的兜里把苏陌的手抓到自己兜里，紧紧握着苏陌的手，道：“暖和一点了吗？”

苏陌点点头，大半个脸都缩在围巾里。高阳的兜就像一个小火炉，他的手热乎乎的，这股热流从他的手传到他的身体里，传到他的脑子里，把他的脸也热得暖和和的。

高阳静静地走在路上，握着苏陌的手，他给苏陌传去一点妖力，苏陌就会暖和不少。

这条路是近道，却没有人走。晨光微曦，他和苏陌走在这条狭窄的路上，只觉岁月静好，时光停滞。如果，能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身旁的苏陌也在想，如果高阳能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是万物都在变化，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这条路就算比别的路近不了多少，也是有尽头的。他们很快就走到学校，苏陌在走出那条路的时候就抽出自己的手，与高阳并排走着。

高阳感受到手里的触觉在慢慢被灌进来的寒风填满，有些惆怅。伤春悲秋吗？不是，现在既不是春天，也不是秋天。

上课的时候，高阳就在想，人类为什么要学习这么多东西？英语他不懂，可是数学还是懂一些的，因为他以前在妖界曾经拜访过一个老妖怪，那个老妖很好，学识渊博，教会了他很多。

课间，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学着以前高阳的样子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有一个绿色的圆圈，他知道按一下这个就可以和远方的人说话，和他们的千里传音是一样的。

是陈生。陈生是高阳最好的朋友，高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陈生，包括高阳遇见的所有离奇的事。陈生也是高阳一直羡慕的人。对，是羡慕。高阳羡慕陈生家庭的完整，父母的温柔。

他按下那个绿色的圆圈，陈生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高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瘦了！”

从合扬回来已经两个月，陈生也减了两个月的肥。

他学着以前的高阳说话的语调，道：“那个女孩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