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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顿了顿，轻声道：“一开始我并没有强迫他，只是后来他来到这里我就想着，顺便让他帮我一个忙……”

苏陌走快两步走到萧暮身边，看着萧暮认真道：“高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伤害过他吗？”

“没有，我没碰过他。”

“那就好。”苏陌低下头，看着路。

火光映得他的脸有些红，萧暮看着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高阳有一天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你唯一的朋友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苏陌低着头，道：“他不属于这里，我知道他迟早会离开的。离开就离开啊，还可以打打电话，以后总还会遇到的。”

“那如果我离开了呢？”萧暮问出口后都有点想笑，现在自己只是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妖怪，谁会在乎自己离不离开？可他还是期待着苏陌能说点什么，一句我会记得你也好。

“你离开之后如果想来还是可以来啊。”

萧暮不说话了，苦笑一声，又走了一段路，萧潇道：“哥哥，前面拐弯的地方有出口。”

萧暮点点头，道：“那个就是那口枯井。”

拐弯之后，一束光从天而降，透过一圈井壁照到地面上。那里，有光的地方，长着一丛绿荫，可爱清透，现在虽然是冬天，可是它一点都没有枯萎的样子，它依然欣欣向荣，在周围一堆黑色的泥土中尤其耀眼，绿色的叶茎透出一股妖异来。

萧暮脸色一变，萧潇的脸色也不太好。苏陌还在感叹那丛绿色的草生命力顽强时，萧暮说道：“怎么还有？你不是处理过了吗？”

萧潇冷声道：“我明明处理过的，怎么还……肯定是西江月，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

萧暮回头，对着苏陌笑道：“苏陌，我们先上去吧。”

苏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他们也不打算解释也就不问了，点点头，看着高高的井壁，皱眉道：“这里这么高，怎么上去？”

他话音刚落，腰就被抱着，身后的人一用力把苏陌抱着径直上了井壁。这个画面如果配合着花瓣雨其实挺浪漫的，可是当事人不觉得，因为当事人受了惊吓……苏陌紧紧抱住萧暮的手臂，呼吸都不敢用力，怕萧暮一个重心不稳会两个人一起摔下去。萧潇看着两人逃离井底，又看看那一丛绿草，叹口气，轻声呢喃道：“西江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修炼也不用那么着急的啊……”

苏陌的脚落到地面上时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萧暮，抱怨道：“下次能不能先说一声……”

“好。”萧暮笑意深深。

苏陌无奈地叹口气，看向四周。这个地方一片荒芜，枯萎的野草茂密，无从下脚。苏陌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这里，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

井下。萧潇挥手凝出一记冰刃，割完了井下那些生机勃勃的草。鲜绿色的叶茎还没落到地面就被萧潇抬起，抱在怀里。那些草叶渐渐褪去颜色，变成乳白色的、病态的模样，瘫软在萧潇怀里，萧潇冷冷地看着那些乳白色的、病态的叶子化成一大团乳白色的液体漂浮在空中，然后缩为一碗。萧潇把它们浇到草根上，草根立即融化了，冒出一丝丝雾气。

萧潇跳上去的时候，苏陌背对着萧暮，看着这个破败的院子。这里是合扬的那个古寺，他以前和高阳来过，还遇到了西江月。

那么萧暮所说的和尚是之前他们遇到过的那个老和尚吧。那个和尚慈眉善目，的确像是把流浪猫捡回来的样子。

萧暮转了一圈，扫了一遍这个地方，似在感叹。按着时间来，他应该是几个月前来过。他一只手扶着脑袋，闭上眼。

萧潇凑过来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苏陌听到声音也走过来看着萧暮。

萧暮摆摆另一只手，轻声道：“没事，时间不多了。”

萧潇扶起他，看一眼苏陌往木屋走去。苏陌跟在后面，他经过井口，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前面的两个人就像是恩爱的恋人，亲密无间，依偎前行。苏陌张口：“他不是高阳。”寂静的风里没有一丝声音，却透着冷意。

奇怪，连敲打木鱼的声音都没有。

萧暮跨进木屋前的走廊，停住。萧潇拍拍门，里面没有人开门。

萧潇把门推开，屋内空无一人。她回头有些焦急道：“哥哥，没有人，会不会是西江月……”

“不会的……西江月与他无冤无仇……”萧暮垂下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苏陌看着两人，出声道：“会不会是到前院了……”

萧暮否决道：“不会，他已经老了，几年没去前院了……”

悠远的嘎吱一声响起，三个人同时回头去看，是一个老和尚打开了后院的木门，走进来，看到三人没有一点惊讶，合掌笑道：“阿弥陀福，三位施主所来何事？”

萧暮愣了愣，上前两步，道：“空寂师父，好久不见。”

空寂？老和尚法号空寂。

空寂也愣了愣，随后笑道：“我已不提这法号许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萧暮听过那个小和尚叫他空寂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