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池丘闻言不免多看了夙玉一眼。
“怎么了?”夙玉站在池丘身后默默吸颜,被他看得一愣。
池丘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过却是很浅的一下:“一会跟我直接去会场”。
“嗯,好”夙玉知道他是在奇怪什么,不过他却不想多解释,只是听话得跟在他身后,思绪却已经不知道翻飞到哪里去了。
其实原宿主,也就是季桐,很害怕池丘,一种接近于敬畏的惧怕。
他是池丘从深渊里捡回来的,一个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的可怜鬼,突然被命运之神眷顾是什么滋味?你以为是救赎?
不,那其实只是另一种深渊。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无数双眼睛盯着季桐,而这个冷漠的男人将他从孤儿院带回来之后就好像将他遗忘了一样,他必须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背后窥探的目光,一个人面对外界的冷嘲热讽,然后习惯,冷漠,麻木,叛逆,最后变成憎恨!
对,就是憎恨,他选择了争吵,选择了变成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然后离家出走,离开池丘,离开那个在黑暗中向他张开双臂的男人。
所以他又变成了大家眼中的可怜鬼,只是谁也不知道,季桐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是在肆意奔跑的。
夙玉不是季桐,他可以乖巧懂事顺从,但却不会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惧怕。
他看着前面池丘的背影,心房却猛然跳了一下,夙玉皱眉,突然扶墙捂住胸口。
“嗯?”池丘走着走着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话,转身看见夙玉发白的脸色倒是吓了一跳,“哪儿不舒服吗?”
“没”夙玉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身体反射性的避开了池丘的触碰,随后笑了笑:“可能是太紧张了”。
池丘虽然一直不怎么关注这个养子,但这种被人抗拒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手在空中僵持了半秒便冷冷地放下,只道:“都跟你说了只是介绍会,有什么好紧张的?”
一句话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抱怨。
夙玉垂着眼眸,窒息的感觉还没缓过来,他没有抬头去看池丘,只是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还有事,一会让余彣带你到休息室休息”池丘道。
“谢谢五爷,不用麻烦彣哥,我自己过去休息会就好了”。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池丘身上,随意丢下一句‘别耽误太长时间’就离开了。
夙玉跟池丘道别后便自己走进了休息室,刚刚一瞬间的心绞痛让他也很迷茫,那种在烙在季桐身上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为什么自己能那么清晰地体会到?
是因为池丘吗?可他又不是季桐。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躺在沙发上的夙玉睁开眼睛,黑瞳里满是警惕,他记得自己好像锁门了……
“彣哥”夙玉坐起身,看着来人。
“这么紧张做什么?”余彣从钥匙孔里慢慢拔出了钥匙,转身扫视了夙玉一眼,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我又不会吃了你”。
夙玉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他记得自己刚刚好像说过不用让余彣过来的,他怎么还是来了……
“五爷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
“麻烦彣哥了,不过我没事,自己休息一会就好”夙玉的逐客令已经下的很明显了,不过余彣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余彣看着夙玉好似毒蛇般冷笑了一下:“这就我们两个人,你也别装了,我看着累,也恶心”。
夙玉对他的突然发难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装了这么多年,五爷终于要正式承认你的存在了,兴奋吗?高兴吗?是不是感觉幸福得都要晕过了去?”余彣背靠着椅背,眼里的嘲讽极具攻击性,“不过我劝你也别高兴得太久,你以为五爷对一条宠物狗的兴趣会残留多久?”
刚才那点不舒服已经缓过来了,夙玉听了这话眨眨眼睛,这是在向他宣誓主权来了?
那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彣哥,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夙玉端坐着看向余彣,玉雕的小脸上满是正经,“我也觉得五爷对一条宠物的兴趣不会停留多久”。
余彣反应过来后,双目瞪圆,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又听夙玉笑道,
“因为五爷狗毛过敏,他根本不会养狗,哈哈哈哈”。
“……”
余彣一腔怒火全都砸进了软棉花里,脸色气得铁青却又无处可发,怒瞪了夙玉一眼,而后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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