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是头大无比,这几天明明都是为了他在那里东奔西跑,否则我何苦花这么多力气?现在他却酸酸地说这种话,真让我受不了。我搭着他的肩膀说:“你受什么刺激了?那天晚上的感觉还没缓过劲来?还是又乱吃什么药了?”
“那…你这两天又在干什么?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有没有搞错!我到什么地方干什么要你管!”我真的有点发怒了,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擦肩而过的危险吗?“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昨天晚上我走了没一会儿,你到哪里去了?”
他别过脸去:“我不过是一个男妓,你说我会干什么去?”
听到这话我更难过:“你又在自暴自弃!其实你只不过是买吃的东西去了?不是吗?那天冰箱空了,我看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回答我?你以为伤害你自己,别人就会同情你吗?你错了!你越自暴自弃,别人越看不起你!你为什么放着阳关道不走,偏要干这种事!”
他低着头,没有发出抽泣声,肩膀也没有颤抖,可是我感觉空气似乎湿润起来。我咳嗽几声,力图缓和因为自己的粗暴而带来的紧张气氛,接着说:“其实我也不能算一声不响。我给你发过一个短信息。”
他抬起头,慢慢地转过眼睛望着我:“那是你发的?”
“是!是我借了同事的手机发的。”我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那时正在紧张工作。一时没法跑开。不过你放心,我在那个手机里留下的讯息都已经删除了。”
“那么…你都已经知道了…”
我捏着痛得直跳的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说出真相,告诉他泰安已经全部对我说了,他会不会立刻尖叫发作?如果继续装糊涂,那个短消息不是显得非常没头没脑?最后我简短地说:“是啊,我都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做声。我偷偷看去,只见他靠着沙发背,两眼望着窗外似乎很远的地方。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侧影是那样清秀,人间有这样的美几乎是一种奢侈。为什么会有人要破坏它、撕碎它、践踏它?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我不会放过作恶的人,这你应该可以确定。不管是谁,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会把他揪出来,吊上绞架。”
“朱夜,你爱我吗?”
“什…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
“告诉我你爱我吧。”他仍旧望着窗外,我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确实是在对我说话,“爱我,拯救我吧。”
“你瞧你,扯上哪儿了?”我慌乱地缩回手,以为这个动作使他误解了,“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我可没有…”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双眼含着泪水,如星光般闪烁。我喏喏无言,恨不得马上变薄,薄到可以从沙发缝里钻进去。突然,他起身离开:“汤要热好了。你吃一些东西再吃药。”
“我不是趁机轻薄你。”我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他快步走进厨房,不知道他是否听见。
热气腾腾的罗宋汤吃在嘴里似乎没有什么味道。我吃下一些他做的松饼,只是为了填填肚子好去吃药。我实在太困,几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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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DEVIL 第十七章 等待魔鬼降临(17)
作 者:朱夜 <--- 点击此处可查看该作者的所有作品
刊登者:rednight[rednight]
文章类别:原创
文章等级:N18级
发表时间:2002-05-04 11:19:11
3月31日 凌晨
但是我睡得很不好,做了好几个恶梦。
我梦见还是摇晃学步的孩子的我张开双臂迎向自己的母亲,她的手温暖而丰润。她抱起我,凑近我,似乎要亲吻我。可是头发盖住了她的脸。我一层一层拨开她的头发,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脸。突然我发现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颈后,空空的感觉环绕我的手腕。我不顾原则地高声大哭。
我梦见还在读中学的我,乘着电车去同学家。透过车窗,我看到几个狼头人身的怪物推搡着一个穿短袖白衬衣的男孩往电车行驶的相反方向走。马路上人来人往,电车上人挤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反应。我大叫停车,拍打着玻璃窗,仍然没有人反应,甚至我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突然那男孩转过头看着我。是的,他听到了。我正兴奋地想,却突然发现车上原来都是狼人,瞪着碧绿的眼睛望着我。我嘶声尖叫,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唔,就是这个样子,疯子的儿子…”
我梦见阴雨绵绵的银锄公园,湿滑的后山坡上,赤身裸体的男孩蹲在树下,双臂紧紧围着自己,嘴巴咬着手腕,歪过脸抬起眼睛看我。他剪着短短的学生头,我没认出他的脸。但我知道那是泰雅。我张嘴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踏着粘湿的土坡向他走去。地上越来越湿,竟然是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泥土里冒出来。冒出的鲜血汇成滩,汇成流,向他涌去,漫过他的脚,漫上他的脚踝,无情地侵蚀他。我不停地走,我的鞋子沾满了鲜血。可是他离我总是那么远,永远不能再靠近他半步。我叫喊着,尽力地跑着…跑着…
陡地我从梦中惊醒,艰难地喘着粗气。心脏一下一下重重地跳,似乎要从喉咙里崩出来。我觉得恶心、头晕,浑身冷汗。伸手摸去,隔壁的被褥下竟然是空的,而且是凉的。“泰雅…”我轻声叫道。无人回答,仿佛只剩我一个人被遗弃在黑暗的大陆。我骂了一声,伸手拧亮床头灯,时钟指向5点,黎明前的最后一刻。黄绿色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泰雅?你在哪里?”我套上毛衣和长裤,眯着眼睛从床上起来。
我感觉很不好。不是熟悉的感冒发烧,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踏出几步,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虚弱,心脏如巨锤般敲击我的胸壁,放眼望去,房间里好象蒙上了黄绿色的雾霭,好象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是胶片泛黄的黑白片。
不祥的念头从心底里冒起来。“泰雅!泰雅!”我跌跌撞撞地走向客厅,打开开关。
客厅的落地窗开着,晨风吹动窗纱。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影。
“你…你发什么神经…”我跌坐在泰雅身边,“打扮成这样…半夜三更地,要到哪里去?”问完这一句我就晕得说不出话来,靠在沙发背上休息。
他洗过澡,头发喷了摩斯,整整齐齐地往后梳。身上穿着白色的棉布衬衣、藏青色镶边的V字领白毛衣,腿上套着朴素的靛蓝色牛仔裤。我早就看到过他备有这样一套衣服,有时拿出来摩挲着,但从来不穿,因为这件事被我嘲笑过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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