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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天青怔怔地听着,他已经知道洛亦轩对司明宇的心思,但他这样直截了当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话既然已经这样摊开了,洛亦轩越发气势逼人地道:“如果你对司庄主真是一心一意、真情真意的话,自然要为他的名声和未来多多考虑。而且,你已让司庄主这样冒着被天下人不耻,也要娶你为正室,难道,你还真得痴心妄想他一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不成?”

路天青犹如被巨钟重重击打一般,脑中一片“嗡嗡”声,顿时把他心中的恐惶、不安和苦恼全部被重重地打了出来,也他心中的所有委屈、不甘和勇气也被重重地打了出来。

他猛得站了起来,自暴自弃地叫道:“对,我就是出生风尘。我就是用下流手段勾引他了,我就是要让他沉迷□□!我偏要痴心妄想!我偏要他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

洛亦轩一下子被他说懵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恼羞成怒地站起身,道:“果然是那种肮脏地方出来的下等人,□□无耻、自私自利、蛮横霸道!”

倏然,司明宇高大挺拔的身形推门而入。

室内刹那一片寂静。洛亦轩的目光中渐渐呈现出惊喜,心中暗道,那些话他肯定听到了,试问哪个男人会愿意听到这种话。洛亦轩心中再幸灾乐祸,表面上却已经恢复一片温柔平和,“司庄主,您来了。”

路天青的神色却慌张起来,他望着慢慢走近自己的男人,刚才的勇气一下子全跑光了,只能无措地低下头,惶惶不安地站着。

司明宇慢慢地走了进来,淡淡望着洛亦轩,道:“青城的洛亦轩?”

洛亦轩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恼怒的神色,完全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见礼道:“正是在下。一别年余,有缘再见实在是,令我欣喜不已。”他声音轻柔,并带着婉转的尾音。那明亮的眸子更是象伸出了一对勾子一般投向面前的人。

当看到司明宇的目光转向路天青时,洛亦轩忍不住微笑道:“路公子刚才的那些也是无心之语。您可别放在心上……”

司明宇的目光仍然望向路天青,道:“他的话和他的人,我一向都放在心上。”

洛亦轩品着他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霍然消失了,神情变得僵硬无比,勉强扯出笑意道:“其实刚才,我们只是有些小争执……”他的话突然被掐断在喉咙口,因为司明宇转过了头,那双顾盼流光的眼眸此刻冰冷如利剑,似乎一下子就将他整个身心看了个通透。

司明宇目光如利剑,神情如利剑,道:“洛少帮主若无事就请回吧。恕司某不便招呼。”

那冰冷的目光让洛亦轩冻出了一身冷汗,更冻得他说不出话来,神色颓废、浑身冰冷地被子兆请了出去。

路天青低着头,只是无意识地扯弄着自己的衣衫边角,不停地捏紧拉扯。

倏然,一只手伸手将自己拦腰抱了过去,路天青被动地抬起头,望向手的主人,道:“我,我刚才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一时气话。”

司明宇微挑眉尖,道:“气话?所以,你没有勾引过我?”

路天青一向说不过他,张口结舌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明宇眼中蕴出笑意,道:“很高兴听到你那么说。”

路天青怔愣地望着男人慢慢地凑近自己,吻住自己的嘴唇,熟练地撬开他的嘴,细腻地吮吸他的舌尖半晌,才慢慢地移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勾引我,也喜欢你为我,力与据争。”

第37章 婚礼

这几日,云梦山山下来了许多江湖各大门派的贺喜队伍,虽然茗剑庐没有送出任何一张邀请函,但各大门派仍然乐此不疲、络绎不绝地送上拜贴,纷纷希望能前来观礼。

但,所有的人都被客客气气地挡在了山下,所有的礼物也都被客客气气地回绝了。

被茗剑庐拒绝拜贴求见一向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但这次,整个江湖都对于这件婚事好奇极了。因此,各大门派的掌门帮主均在云梦山山脚下徘徊着不愿离去,不少人甚至在山脚下扎好了帐篷,一副非要等到这场震动江湖的奇特婚事结束才肯离开的模样,让茗剑庐新任的副庄主司言哭笑不得,只得挥挥手道:“让他们各自约束手下不要闹事,便随他们去吧。”

终于到了正日,山庄内张灯结彩、一片火红、喜气洋洋。随着一阵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鞭炮声,茗剑庐正厅紫宵厅内,所有的管事都一身喜服、整整齐齐地站在两侧,而正中坐着一身华服的司怀远和盛装打扮的司夫人。

仍是心不廿情不愿的司夫人偷偷地睨着身边的司怀远,想起昨夜,当她看到二十几年形同陌路、没有见过面的丈夫走进静院的刹那,她失态地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司怀远静静地望着她,当年那美艳无双、高傲娇气、敢爱敢恨的少女,居然已经有了几缕白发。

恨?自然有!但是若没有之前的爱之意,又如何有后来的恨之切?当年第一次的惊艳一瞥,又何曾是一点心动都没有呢?

他思绪如潮地望着她,终于轻轻叹道:“妍儿,我们原来都已经这么老了。”

这句话象一把刀切开了那二十余年、始终没有半点结疤愈合的脓块,所有的怨愤和爱恨立刻随着那腥臭的脓水流了出来,而那二十多年的怨恨与思念更如同两根同生同长的寄生藤一般让人无法割离。

“二十六年,整整二十六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再叫我的名字。” 司夫人顿时泪如下雨,“当年,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无解,便就此放下吧。”

司怀远苦苦一笑道:“当年其实真正有过错应当是我。始终无法做个有担当的人,想为所有人思虑周全、妥协退让,结果却是辜负了所有的人。所幸,明宇比我这个父亲强,他总是干脆明白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司夫人脸色渐冷,道:“原来,你是要来做说客的。怕我明日去大闹喜堂吗?”

司夫人思及已经被赶下山去的公孙穆和被废了筋脉的沈辽,以及自己以前的那些心腹,这几个月全都陆续被司明宇一一驱遣、下放。心中更是一片心灰意冷,神色惨淡道:“放心吧,我虽绝不会承认那个人,但明日,我不会去正厅做那些于事无补的泼妇行径……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 渐低话语带着丝丝苦涩。

司怀远叹道:“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他竟然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去,却在走到门口时稍稍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轻轻如呓语道:“如果,你觉得有些事还能重新开始,明天就给孩子一个祝福吧。”

司夫人想着那句“重新开始”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司怀远,正接到他回望过来的眼眸,那清朗如风的微笑仿佛让她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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