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就争吧……”弘昭叹了一声,语气里尽是灰心。
“胡说!”郎明义一直神色淡淡的,这时听了弘昭这一句却立时就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你是太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又岂能容许奸人窃国!你才是这天下人将来的依靠!”
弘昭笑了笑,苦涩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累了,随便说说的。”
他是真觉得累,对于那些争权夺利的事突然就倦了。
这宫中原本是他的家,但这里面住着的“家人”却全都视他为敌,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要将所有的阴谋算计照单全收。
其实他并不喜欢权势,这些给不了他想要的,若是做个普通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他宁愿每日耕种劳作。
郎明义明白他的心思。
弘昭自小体弱,性格里也有些软弱,真心里并不喜欢争抢,更愿意随遇而安。但他是太子,这些都由不得他心意,若他真的不争,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毙,等着将来夺了大权的兄弟要了他的命。
郎明义对于弘昭是太子或是皇帝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完全不介意,但他却总是拿着天下大义时时的提醒弘昭,这是因为他知道,弘昭的争权夺利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活着。
而他必须要他好好活着。
三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了良久。
弘昭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手臂往桌子上一放,将头埋了进去,闷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静静。”
沈展翼起身告了辞,郎明义却没有动,依旧坐在弘昭身边。
出门的时候,沈展翼回头向里望了一眼,见郎明义一只手轻轻抚在弘昭头顶上。
人各有命,也各有各自的缘分。
金万两才是他命中的那一个,弘昭对他的心意他只能抱歉了。
但是他想,有郎明义在,弘昭总有一日会明白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自己家有良人,每日耳鬓厮磨还觉得时间不够,自然也管不了别人那许多了。更何况,郎明义就算无法用情打动太子,总也还能用强的吧!
原本来日就是沐晨的百天,府里宴席早就开始准备了,但这把小火一烧,百日宴也就跟着飞了,金万两郁闷的趴在桌子前写写画画,粗略一算,怎么也要损失个万两白银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放在曲周已经足够开上一家像样的玉器店铺了。
沈展翼见他唉声叹气,将他手里的纸笔拿开了放在旁边,柔声哄着:“怎么,少收了不少礼金,心疼了?”
“唉……真是不少呢!这一回损失可大了,不单是礼金,加上修葺东苑的各项银子,里外算起来,得一万五千多两……”
“嗯……这可真是不少!”沈展翼搂着他,在他脑瓜顶上亲了亲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减损才行……”
“你有办法?”金万两一听沈展翼这话就来了精神,知道他一定是心里有主意了。
“你看,咱们府上遭了火,你又受了烟呛,总是得有人来慰问探视一下才对,这来的人估计也不好空手,再说,前两日沐晨百天的帖子就已经给知近的几个亲朋送过去了,这时候就算没有宴席也不能不来吧……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有些收入的!”
“……也是……”金万两对于这种官宦人家的人情礼份知道的只是个皮毛,自然不向沈展翼这般清楚通透,但听他说得颇有道理也很是相信,那心疼的感觉立刻就少了不少。
“我啊,再去给你讨份大的!”沈展翼说着,拿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哪有主动索礼的?被人参上一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在朝中又没官职!”沈展翼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道:“而且这人一定很愿意送东西来的。”
他说的人是工部监察史王敏阳。
工部监察史一共有二十人,主要负责监督各处造桥修坝工程这些事,下面还有副史若干,监察各地修路建造。
王敏阳因为没有家世背景,在这二十人里地位极低,向来都是出力干事没份分功的,这一次豫南水灾,众人都知道那站在风雨里监督挖河修坝的差事苦不堪言,谁都不愿意去,于是就又落在他的头上。
但大家也知道这其实也是大功一件,尤其是有三皇子弘举为首,谁也不甘心这功劳落下,便找了借口,叫王敏阳带着人打前先去,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大家再跑去在请功的折子上占个名字,这便万事如意了。
王敏阳对于这种伎俩自然心里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装个糊涂,在那风雨里一站就是一个月,眼见堤坝修得差不多了,三皇子弘举带着人来了。
赈灾的粮食、衣物、用品一水儿的发下去,百姓自然是感恩戴德。
这些都没什么,他见惯了。
但弘举这些赈灾的东西却并非完全从国库中出的银子。
皇帝在他临行之前给了他四百万的银子,弘举却道,每次赈灾的银两其实有三分之一用在了随行官员的吃穿用度上,如今国库紧张,他愿意规矩随行人员节俭用度,再联系富贾豪商承担这部分支出,为朝廷节省一百万两,并且保证将支取的三百万两分文不少的花在老百姓的身上。
皇帝自然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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