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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两个人在市中心找了地方吃午饭，服务员刚拿着账单走过来，周远扬就“嗖”的拿起自己的包，然后数都没数把钱递给了服务员。

“多了。”服务员递回去一张五十元。

“哦。”周远扬的脸“嗖”的红了，她接过钱胡乱塞进自己的包里。

刘梦竹不动声色的看着周远扬，随后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拄着脑袋，歪头笑起来，她没制止这个小孩拿钱出来是因为她怕这么做了她会更害羞。

“我们走吧。”周远扬坐直身体，长吐了口气说道。

“小孩，以后都让我买单好么？”

“不。”周远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

“不行。”周远扬表情固执的很。

“你看，我比你大，而且我赚钱了，你可以以后还我。”

“那会记不清的。”周远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关系，用你的以后还我就可以了。”刘梦竹清清淡淡的说完，不得周远扬回答，就握起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走出餐厅。

周远扬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站了起来，她脚步趔趄的跟在刘梦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刘梦竹总是这样，总是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一些撩拨自己心的话。简直太可恶了！

周远扬那个时候不明白刘梦竹话里的意思。与其说是不明白，不如说是她不知道刘梦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一点也不明白，她不懂刘梦竹口中的以后指的是什么，是和自己想的一样的那个以后么。

那天回到宿舍，刘梦竹就没有再约过周远扬，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是偶尔发信息和她说几句话。

很多个晚上宿舍熄灯后，周远扬躺在床上，听着其他人打呼磨牙的声音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她觉得自己讨厌这样的刘梦竹，这几次的见面都是刘梦竹提出的，自己连象征性的拒绝一下都没有，她可以很久都不和自己见上一面，甚至有的时候，连回话都要等上好久，周远扬也想过主动约刘梦竹出来一次，却担心她工作忙，担心她拒绝自己，只得作罢，偶尔主动给她发了信息，哪怕等很久才回复也不能对她发脾气，毕竟周远扬觉得自己也许在刘梦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刘梦竹又总能用一句话搅的周远扬心里砰砰乱跳几乎翻天覆地，总是在两人分开后琢磨很久她每一句话的语气含义。周远扬不能理解自己和刘梦竹究竟是什么关系。

身边的人偶尔猜测自己和偶尔过来接自己出去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宿舍里的人拿这个打趣开玩笑，周远扬都是一言不发或者一笑而过。

该死。太可恶了。

周远扬讨厌死这样的刘梦竹了。周远扬被她搅的心烦意乱。

——我到底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周远扬一个人躺在曾经和刘梦竹一起睡觉的双人床上，透过窗帘的月光和路灯橘色的光亮照进卧室，她在黑暗里咬紧牙齿低声发问。

刘梦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

婚礼就在她的老家举行。周远扬过去总想着刘梦竹穿婚纱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穿婚纱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和刘梦竹一起穿着婚纱是什么样子。

后来周远扬再也不敢想了。

下一次。刘梦竹再来的时候就结婚了。她有了一个老公，那个男人会和她睡在另一张双人床上。那自己算什么呢。

宿舍都睡下了，周远扬气鼓鼓的从床上坐起来，在挂在墙上的杂物袋里掏出手机，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刘梦竹这样对待，她不想再辗转反侧的因为她今天的一句话或者她为什么不说话彻夜难眠。如果刘梦竹真的喜欢自己，就应该告诉自己，彼此喜欢的两个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么。

如果刘梦竹不喜欢自己，如果她不喜欢自己，如果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如果她不喜欢自己，她干嘛让自己到她的城市读书，干嘛亲自己的嘴，干嘛那样暧昧的看着自己和自己说莫名其妙的话，干嘛做让人误会的事情。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呢？……如果她不喜欢自己，那她就真的是个骗子了。

如果她真的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喜欢她的。可是自己如果真的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跑来她的城市上学，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心里“砰砰”的乱撞乱跳，为什么会因为她，现在在凌晨两点的夜里从床上气呼呼的坐起来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们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周远扬飞快的打了这几个字发过去。

她刚按了发送键就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没用了，周远扬在夜色里无声的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太幼稚了说不定刘梦竹只是像一个小姐姐一样对自己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了太多。

“算了，发都发出去了，不管了。”周远扬这样想，就关上了手机强迫自己睡觉。

那天晚上周远扬做了好几个梦。

她梦到刘梦竹回复自己说，想什么呢小孩，别胡思乱想了。

然后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告诉自己是梦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她梦到刘梦竹说，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你是小妹妹呀。

她梦到刘梦竹严厉的对自己说，你不要想这么多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