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顺手就拔下酒坛子的封口闻了一下,淡淡道;“那不是来历不明的小子,那是我们的少教主。”
“可他的身份明明尚未明确...”
“难道你们现在能找到一个一心想救老教主身份又合适的人吗?”他冷哼一声,“真假不重要了,只要他做好了少教主该做的事情他就是少教主,即便以后要将教主一位给他,我也毫无怨言。”
他已经等这样一个人等了太久,这大概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午时三刻,五里复水亭中,暮正鸿一人站在里头背着手安静等候,几步开外就站着三王爷和大理寺卿,这大概是一国之君头一次等人,却不显得有多浮躁。
不多时梵央昨夜见到的两道身影就从远处掠来,这会儿他才发现这两人中有一人的脚似乎有些不灵便。
这俩一前一后地进了亭子,为首的先开了口:“皇上来得真快,看起来颇为着急啊。”
“那是自然,能早一步采取措施就能少牺牲一批将士,朕怎么能不心急。”暮正鸿道,“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要求也不高,只要...”那站在前面的人正要说,却被他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打断。
“只要皇上不再排查前朝官员的后代,不对他们动手就好。”
突如其来的温和声音让在场其他两人都一时愣住,洛行云甚至忍不住扭头看了历万书一眼,兜帽遮掩下的脸是抑制不住的震惊。
这跟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这家伙这么一说不就是代表放弃了进一步掌控朝中势力,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了吗?
暮正鸿则是惊疑不定地左右看这两人:这俩不是一路的吗,这是内讧了?
“我们就只有这个要求,如何,答不答应?”历万书再一次问道。
暮正鸿对这个简单而直白的要求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他想了又想也没觉得这个要求对方能占到什么便宜,也没有听出半分对他的皇位有什么想法的意思,便答道:“朕答应你们,同时也希望这个转折点出现在这个月十五,因为按契丹这个势头下去,我军也只能拖这么点时间了。”
洛行云扫了眼说完两句话后就装回哑巴的厉万书,知道后者大概是默认了便点头:“届时还请皇上早些做好撤出宫的准备,事已谈妥,我等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走出了亭子,一如来时飞快离去。
暮正鸿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却不禁皱起眉,梵央和暮钟禹连忙上前。
梵央方才就觉得这三人在亭中的氛围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皇上,这事谈妥了吗?”
暮正鸿:“谈妥了,可就是谈妥了朕才觉得奇怪,这群人居然没有顺着尺竿往上爬,而且那人的声音...居然似曾相识。”
梵央看皇上似乎的确挺放心那群人,便犹豫着问:“皇上,那他们其中的外族人...”
暮正鸿笑了笑:“放心吧,他们就算再恨我暮国,且目标都是朕的皇位,也不会和外族人同流合污的,比起暮过来,他们的排外性其实更强。”
见梵央露出一丝疑惑,皇帝慢慢道:“这事情三王爷也清楚,当年庆国就是因为被契骨族背叛才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这群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待见那些外族人呢。”
暮正鸿对于当年的事情也是从他父皇口中偶尔听闻一二,契骨族本来是和庆国有姻亲才亲密无间,后来两国交战期间前者毫无预兆地投奔了他父皇,庆国许多秘密就落到了父皇的手里。
但是他父皇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吃里扒外的外族, 便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直接排了一支大军将契骨族彻底赶出了中原。
暮正鸿也隐隐觉得,他父皇和庆国之间或许真的有过什么秘密的盟约,至少在那地宫之中的所见所闻是这么告诉他的,因为那里掩埋着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单一个庆国能做出来的。
洛行云和历万书一路沉默着回到客栈,不是说前者不好奇后者突然改口的原因,只是他总觉得这老狐狸不可能半点便宜都不占,那句不痛不痒的话或许别有深意,可惜他琢磨了一路都没想到什么由头。
“呆子,你是不是给皇帝下了什么套?还是有后招?”洛行云看着在扯脸皮的历万书问道。
历万书龇牙咧嘴地扯下那块粘得严实的二脸皮,无奈笑道:“在你眼中我城府就这么深?每一句话都不是字面的意思?”
洛行云挑眉,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没显,随意地说:“你要是真这般想,那你反暮复庆的远大理想还要不要了?”
本来洛行云也只是想嘲讽一下这个多半时候都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却不想那伪君子沉默了半晌,居然真的回了一句。
“这件事情啊...大概我真的做不来。”淡淡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让人分辨不明说话人的情绪。
洛行云睁大了眼看过去,以为那货在开玩笑,身上背这么多人的期望,是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阿云,我是个自私的人,没有那种牺牲自己为了别人的觉悟。”历万书轻声道,手中拨弄着他的折骨扇子,“说我懦弱也好,无情也罢,我只是...不想称王,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我知道下面很多人蠢蠢欲动,觉得我羽翼未丰,但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有贼心没贼胆,没人敢从我手中接过那只玉玺。我却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被困在那个位子上,你想啊,带张二脸皮就已经这么累了,可等坐到那位子上,就不只是戴一张脸皮这么简单,我还要穿上一套盔甲,还要穿一辈子。”
洛行云其实是乐得历万书能从那个位子上走下来自由自在的,可他也担心这人一时兴起的所作所为会有违其心,“那...那些追随你的人怎么办?”
“那些人会追随我,都是因为我牵的头,只要我这个头消失了,他们自然就失去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力了。”历万书轻笑一声,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说得上是释然的笑容。
洛行云怔怔地看着靠窗而坐的人,从他刚认识此人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心里藏着许多事的人,虽然成天笑眯眯的,可那种国破家亡的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掩盖不住的,这人眉宇间的阴郁之气从未散去过。
而今这般一笑,却似乎这人本就该如此洒脱,本就是一个爱四处闲逛惹事,满肚子坏心眼却有过人才识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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