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庭院后,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颜景皓也不再顾及所谓的表面功夫,明里暗里开始设计陷害他,颇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然而所有阴谋诡计都被他一一避过,这样的结果显然彻底激怒了颜景皓,是以在某天深夜里颜景皓竟雇了杀手来暗杀他,得亏有系统提醒,他这才避过一劫。
对于他这种狗急跳墙的行径,颜景一表面上看似不以为意,实则暗地里加快了搜集各地世家子弟的劣迹与罪行,以筹谋让皇帝颁旨对世家袭承爵位的子弟进行重新考核。然而他看起来漫不经心,柯寒却是怒从心起,若非见他执意要亲手解决了那祸害,他怕是早就亲自动手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前去找了颜忠戊来,话里话外好生敲打了一番。
本以为这人回去后会对二子严加管教,孰料他不但置若罔闻,反倒在颜景一归家时找他谈心,言里言外皆是同为手足,定要宽心以待,莫要让外人瞧了笑话去。
柯寒找他的事颜景一是知道的,此刻听完他的话险些笑出声来。颇为惊奇的将他这名义上的父亲上下打量一阵,他嘴上敷衍着会谨遵教诲,眼里却全无那等意思,可惜颜忠戊向来以为自己把他控制的很好,是以并没有发现这点。颜景一也懒得提醒,装作受教的模样行礼告退,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似是想起什么,转头问他道:“不知父亲可认识黎大将军府的夫人?”
颜忠戊闻言一愣,紧接着面色变了变,嘴上却依旧镇定道:“怎的忽然问这个?”
“哦,也没什么。”颜景一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笑盈盈的道,“前几日在街上偶遇黎世子陪将军夫人闲逛,儿子看那夫人似乎有些面善,好似在哪里看见过。就想着会不会父亲与之交好,幼时来家中做过客。”
颜忠戊闻言面色一松,朝他勉强笑了笑,“定是你瞧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和那种大人物有交集。”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颜景皓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气急败坏。颜忠戊随之面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转头便朝外怒吼道:“急急躁躁的成何体统,滚回去面壁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瞧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丑恶面孔,颜景一心下嘲讽一笑。等着外头没了声音,他又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状似玩笑道:“别说经景皓这么一闹,儿子倒是觉得那夫人倒与他有几分相像,若非早知道景皓与儿子一母同胞,儿子还真要以为他们是母子了。”
说罢,不顾颜忠戊苍白的面色,他转身就往外走,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他又忽然回头,朝颜忠戊笑了笑,“对了父亲,昨夜儿子梦见母亲了。梦里她拉着儿子的手哭的很是伤心,说是死得太冤阎王爷不让她转世投胎想要回来报仇呢。”
眼见着颜忠戊因着这句话脸色彻底惨白下去,他轻笑一声,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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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宣迎来史上最轰动的一次变革。皇帝颁旨所有世家爵位袭承不过三代,三代之后若无功名者将收回爵位,若有不从者可请旨由朝廷考核,通过后方能继续袭承爵位且赋以官职,大小不论。此旨一出,自是引得全国轰动,大小世家有因爵位不保而愤然抗议的,也有觊觎家族产业的有能者请旨报名的,京城一时倒是热闹非凡。
颜府。颜景皓兴致匆匆的奔进颜忠戊的书房,将这一旨意告知颜忠戊,并表明自己想要请旨考校的意愿。颜忠戊对此虽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是有私心的。在他眼里,颜景一毕竟只是自己用来保住颜府的一枚棋子,虽然听话但终究喜欢不起来。而二子却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若是能因此让他袭承了爵位,倒也不枉费他对那人的一片痴心。然而想是这么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扫了眼面色激动的二子,他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丝笑意:“此事不着急,等你大哥回来咱们再好生商议商议。他在朝中做事,想来也更加了解一些。”
颜景皓点了点头,知道父亲这是怕会有变数,也就不再多言。
等着颜景一回府时,自然又被叫去了前厅。因着上次一番谈话,颜忠戊对他客气了不少,先是一阵嘘寒问暖后,而后才状似无意提起了这事,倒是没直说颜景皓想报名一事。但聪明如颜景一又如何料想不到他们的想法,更何况这还是他精心策划出的结果。
想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父子二人,他微微垂下眼睑,道:“皇上颁布的旨令自有他的用意。对于那些世家大族这或许不能算得上是好事,不过对于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倒着实算得上是福音。”
“那依你之见,咱们颜府可要请旨报名?”
“儿子如今已有功名在身,且还在朝中当值,自然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眼见着因他的话脸色明显变得焦急的颜忠戊,颜景一心里一阵暗笑,等着父子二人就要隐忍不住发难时,又兀的话语一转,笑道,“不过儿子再如何辉煌,终究是要嫁给丞相的,届时,这些爵位袭承了也没多大用处,二弟若是有这份勇气,便让他去吧。好歹也能保住颜府的门楣。”
父子二人一听这话,当即喜上眉梢。颜忠戊更是不住的夸赞他识大体,末了,他又不确定的问道:“景一当真没想过袭承爵位?就甘心嫁给人为男妻?”
甘心?麻痹你当初谋划这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问问原主甘不甘心?颜景一淡然一笑,道:“儿子见多了三妻四妾的,甚至还有与他人.妻.妾厮混的肮脏面孔。阿柯对我一心一意,也从未在外拈花惹草,得此一人,儿子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至于爵位,早晚都是要毁掉的东西,他倒当真没放在心上,当然,这些话他并不会告诉他就是了。
颜忠戊总觉得他那番话亦有所指,然而细观下来又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得干笑着连道了数声好。
颜景一见状,便行礼告退回了院子。路上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上扬的唇角,若是他所料没错,再过几日,禹城便会曝出匪患,颜景皓的前景如何,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果不其然,考校名额请旨刚过,禹城便曝出匪患,且来势汹汹,皇帝盛怒之下派兵剿匪,有大臣提出此回请旨考校人群中有部分为武将出身,可借此考校各世家子弟的本领。一来可借机觅得良才,二来也能借此敲打各世家大族,皇帝自是欣然应允。自此,刚刚请旨考校的公子们纷纷踏上了剿匪之路。
时过月余,禹城传来剿匪失利的消息,且经此一役,匪寇更是肆意烧杀抢掠城中百姓,致使损失惨重,民不聊生,而黎大将军之子黎志远在对战时因武艺不精险些被匪寇头目打死,关键时刻拖了颜景皓在身前抵挡才躲过一劫,却致使颜景皓被匪寇打断了双腿,落得残疾,此种行径无疑引得皇帝盛怒。颜景一借此自荐监军,同李卓月一同前往剿匪。因着李卓月考完科举后又考中了武状元,如今已是当朝新晋的将军,皇帝自然放心,便欣然应允。
这回不过数日,禹城便传来大胜的消息,引得皇帝拊掌叫好,待大军凯旋后更是一番犒赏。有人得赏自然就有人受罚,被派出去的各大世家子弟狼狈的跪在大殿上听候发落。皇帝依照过失惩处,却在轮到颜景皓时大喊冤枉,并说此行有人暗中与匪寇勾结,里应外合,这才连连失利,引得大军惨败。
看着他因失去双腿而苍白的面色,皇帝将信将疑的问他有没有证据,却不料他竟当真拿出了匪寇给颜景一传递消息的信件以及证人。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自然不好偏袒,只得让人将信件呈上来,又传了证人前来指人,最终将颜景一关入大牢。
天牢里。颜景一坐在杂草铺就的小床上,悠哉悠哉的看着跟前的男人,笑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不就是在牢里待几天,还担心我被他暗杀了不成。”
“不许胡说。”柯寒沉着脸色呵斥了他一句,扫视了眼四周暗沉脏污的环境,蹙眉道,“真不知道你为何非得留他至今,凭白的还得遭受这等罪。”
“自然是先给他点甜头啊。”颜景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遭受断腿之痛尚有余力设计构陷我,不让他看到我的‘惨象’,他又怎么放心大胆的作死呢。”
颜府。颜景皓回到家对着颜忠戊就是一顿嚎啕大哭,直将自己渲染的无比惨烈。末了,他又将颜景一入狱的事情脱口相告,惊得颜忠戊险些跌坐在地。在听到他擅自做主伪造了与匪寇通信的证据时,更是气得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怒骂道:“蠢货!这些年老子白教你了。什么事你都敢出头,你可知这是欺君的死罪!”
“我如今都这副鬼样子了,死又有何惧!父亲是不知,儿子去了禹城才知道,这考校世子的法子还是他颜景一上奏给皇帝的,世袭不过三代,故意表明不袭承爵位,也不知这种种巧合究竟是他有意为之还是当真是巧合。反正儿子是不信他心里没有恨的。”颜景皓抚着自己被他打疼的侧脸,决绝道,“如今事情儿子也已经做了,父亲若是不帮我,那就等着看儿子去死好了。”
颜忠戊低头看着二子憔悴惨白的脸色以及下.身空荡荡的裤腿,终是不忍的闭了闭眼,然尚来不及表态,就听二子又道:“对了,父亲怕是还不知道,颜景一已经知道我并非他母亲所生了吧?”
“你说什么?!”颜忠戊兀的瞪大眼看向他,不知怎的,心里猛的划过那日颜景一所说的话,无端的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颜景皓见状,知道后面的话不用他再多讲,也就闭口不言,却忍不住得意的扬起了唇角。
翌日,大宣又掀起一股风暴,刚刚剿匪回来的监军颜大人被指与匪寇暗中勾结,同时,颜府侯爷颜忠戊愤怒斥责长子有辱家风,宣布与颜景一断绝关系以示对朝廷的忠诚,并着人将颜景一之前住过的院落烧为灰烬,引得众人哗然。
有说颜府大义灭亲,有说颜大人年少英勇定是被人陷害,而被人谈论的颜景一听闻此言,不过略微挑了挑眉,甚至还赞赏道:“这不挺好,一把火烧的干净利落,想回去也回去不了。”说罢,他忽然面色一变,猛的扑向牢房铁栏,哀哀凄凄的抓着铁栏大喊道:“臣冤枉啊。臣有隐情要奏,请求面见皇上。”
站在一旁看完他表演全程的柯寒:......
作者有话要说: 柯寒:画面变得太快,我有点适应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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