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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言走到更衣室的穿衣镜前，镜中人脸色惨白，面容憔悴，而打扮更是可怜可笑。即使一切按照许墨的要求做，他还是得不到男人的心。甚至因为予取予求，丧失尊严，而令对方对他生出厌恶之情。他想，这不怪许墨，只能怪他自己。

他不再看自己，去洗手间把身体冲洗干净。他从衣柜里找出过去的男装，换下了许墨给他买的连身裙，他尽量把自己拾掇得体面干净，像一个正常人。

一个多月来，他第一次踏出了家门。虽然像他这样身高的孕夫很少见，但路人也不过瞟过几眼，谁也不会没礼貌地刻意打量。他去了理发店，把头发剪得和过去一样短。他又去了超级市场，买了一些打包用的工具。然后他回了家。

李泽言把自己的东西分类放进了箱子，又用胶带封好。做完这一切，已近黄昏。他有点疲惫，坐在沙发上揉着后腰。他打量着这个和许墨共同居住了一年的家，内心深处确实还有不舍。他的目光被写字台上台灯上的便签条吸引住，他倒是一直没去看许墨在上面写着什么。

李泽言起身，把便签撕下来，上面没有任何字。但是撕下便签之后，台灯内侧有什么凸出的东西露了出来。他手指伸到里面去摸，确定是人为装在上面的，一时转不下来，索性把台灯翻转过来。他把那小小的装置卸了下来。

正在这时，他余光瞥到窗外，熟悉的年轻人穿着制服，似乎巡逻至此。

李泽言走到窗口，这次没等白起要求，他打开了窗户。

白起跳进来，就要一把抱住他，李泽言却让开了。

白起看到他干净利索的模样，似乎很高兴：“学长，你愿意变回从前那样了。”

李泽言没有看他，点了点头。

白起看到地板上的那些箱子，好奇道：“怎么了？你要搬家？”

李泽言不愿告诉他真相，他打算开始新的生活，自然也包括斩断和白起的联系。

“没什么，整理一下衣服而已。”他转移话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白起，“你知道这是什么？”

白起拿过来一看：“这是监视探头。”

白起对如何拆卸探头里的芯片不是很拿手。李泽言看他还要摆弄一会儿，便道：“我去倒杯水。”

他慢慢走到厨房，一边倒水，一边出神想到，许墨一直以来对他的心态简直了如指掌，除了天生聪明，难道是因为在监视他？看着他的所作所为？那……李泽言想起什么，刚重重放下水杯，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白起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里是两个男人在做爱。严格地说，是一个强迫着另一个。虽然他正是视频中的男主角之一，但看着被自己用领带绑住，涨红了脸拼命反抗的李泽言，饶是他，也不由觉得一丝脸红。

李泽言听见声响，也走进了卧室。

白起有些慌张地看了看他，怕他尴尬，忙按了快进键。屏幕上的男主角换了人，房间里单调地响着“啪啪啪”的抽插声，然后是许墨的声音：“尝尝自己的味道，知道自己的身体多淫荡吗？在家里不能出门，身体很寂寞吧。是不是经常想着被更年轻力壮的男人侵犯？”

白起着魔似的看着视频里两人的动作，直到听见一边的李泽言抬高了嗓音：“不要放了。”

慌乱中白起继续按下快进，屏幕变得漆黑，但有淫靡的水声，和李泽言的喘息与呢喃——“许墨，我还想要，嗯……”“许墨，抱……我。”“许墨——”

在下一句话被说出之前，李泽言找到屏幕的电线，蹲下来拔掉了插头。

白起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三两步跨到李泽言面前紧紧抱住他。屏幕上的性爱给了他极大的刺激与冲动，他用力亲吻李泽言的脸，又三两下就掀起他的衣服，要脱去他的裤子。既然最初就是从强迫开始，既然李泽言从来只喜欢许墨，一无所有的他只想再拥有他的肉体。

李泽言如今蹲下来就已经不太方便，更不用说想站起来甩开比他力气大得多的白起。

李泽言逐渐放弃了抵抗，他觉得白起对他的病态迷恋，就好像他对许墨的那样。白起把他压在地上，进入了他，李泽言被他抬起一条腿放在大腿上。白起半跪着，随着律动，瞳色变成了深褐色。

李泽言闭起眼睛，虽然并不爱这个施加粗暴的年轻人，但身体还会自然而然做出反应。他会勃起，下身又变得泥泞，甚至乳头摩擦着地板也会产生快感。

他已经没必要反抗了。许墨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在这间卧室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知道一切，却像猫耍弄耗子一样耍弄着他，看他一步步陷入深渊。

沉默不语地做完一轮之后，白起似乎稍稍泄了恨。他抬起李泽言的下巴，男人的脸对他而言还是有着无穷魅力。他低下头吻他，男人也不反抗。

“你知道吗学长，我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得到你，就是在窗外看见你被许墨在床上肏。”

听到他的话，李泽言才睁开眼睛。

“落地窗可真干净，透过它，可以把你们在做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说完，白起突然揽着李泽言的肩膀，然后抱着他来到落地窗前。

李泽言隆起的肚子和胸脯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窗，他双腿发颤，要不是白起在后面抱住他，随时都会滑下去。

他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这令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野合。

“别，别在这儿……”他产生了一丝恐慌。

白起抬起他的一条腿，像打桩机一样不断顶弄着他，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揉捏他的胸脯：“学长，好想吃你的奶。”

李泽言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这句话，一下子到达高潮，性器喷出一股股白浊。这更令他双腿发软，只能趴在玻璃上：“别在这儿白起，嗯……别，别揉我……”

“我喜欢这儿。我第一次看你被许墨肏的时候就想着，总有一天也要在这儿干你。”

李泽言闭起眼睛，听他说到许墨。他已经不会因为想起许墨而羞耻了，他觉得自己贴着的这扇冰冷的玻璃就像是许墨，明明靠得那么近了，却怎么都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