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被他吓跑了。
被鸡啄可是很痛的,是打针的一万倍痛。陈听作为一个合格的小霸王,立刻想到告状,可是环顾四周,只有裴以尧这么一个跟班小弟。
算了算了,将就吧。
于是他蹭蹭蹭跑到裴以尧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边哭一边喊:“痛痛、呜呜呜呜呜呜痛痛……”
裴以尧是个把酷一以贯之的酷哥,长大了酷,小时候也酷,板着个冰霜脸看着陈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啥反应。
陈听更气了,觉得自己更可怜了,委屈得蹲在地上哭。
裴以尧其实还有点懵,但是陈听哭得真是太惨了,蹲在地上看着小小一个,比他还小呢。妈妈说要照顾哥哥,于是他也蹲下来,严肃地说:“那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真的吗?”陈听抽抽搭搭。
“真的。”裴以尧继续严肃。
陈听信了,小心翼翼地伸出受伤的指头递到裴以尧面前。裴以尧便撅起嘴给他吹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陈听真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疼了,立马破涕为笑。
于是一对好朋友,手拉手一起回家了。
除此之外,裴以尧还从他妈妈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陈听的光辉事迹。
譬如他特别讨厌吃药,每次吃药时都得看着他,否则他准给你逃了。他人小鬼大,能一个人逃到附近的电站,乡下的电站都是一个个比厕所还小的小屋子,他往里一躲,能待半天。
后来那儿就变成了他和陈听的秘密基地。
再譬如他热衷于问别人“我厉不厉害”,玩个弹珠好不容易进洞了,要仰头问裴以尧“我厉不厉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搬起了一块石头,也要问裴以尧“我厉不厉害”;他连长高了一点点,都要觉得自己很厉害。
后来裴以尧长过了他,他就赌气不跟裴以尧玩了,裴以尧把自己珍藏的一罐玻璃珠忍痛送给他,才换回了他的友谊。
再后来他学会了骑四轮儿童车,就每天骑车找裴以尧串门。
陈听长得可爱,粉嘟嘟娃娃脸,还有一头小卷毛,人虽横,但嘴很甜,走到哪儿都深得长辈喜爱,所以他的小车蓝里总能装满各种各样的礼物。有时是一颗糖,一朵花,有时是一个苹果、一根香蕉,或者一个菱角,啥都有。
阮心说起这段时,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姨母笑。
裴以尧就惨多了,因为他从不叫人。叔叔阿姨阿公阿婆通通不叫,死也不叫,每天板着脸跟在陈听后面像个收保护费的,就是这么酷。
每次陈听在外面挑事,最后大家都会以为是裴以尧干的,阳澄湖第一背锅侠是也。但你要真问起当年的小伙伴最怕谁,答案肯定也是裴以尧。
这锅背得不冤。
很多事情太过久远,即便阮心讲得再详细,裴以尧都记不起来了。他略感遗憾,因为小时候的陈听一定万分可爱,据他妈说有一次他甚至跑到玩具店的橱窗里去假扮洋娃娃,因为隔壁真娃娃的小篮子里放了糖果,他就坐在那儿喜滋滋地吃糖。
橱窗里放了很多东西,礼物盒堆得高,正好把他挡住了。
这可把陈素夫妇急坏了,到处找人找不到,急得差点报警,最后还是看到怎么一堆人聚在橱窗前,下意识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儿子嗳!
陈听那会儿是真的小,走路走得还不利索,但是速度贼快。陈素夫妇又是舍不得打孩子的,为此操碎了心。
想着去幼儿园了,可以少操点心了,结果上学第一天就哭了个惊天动地。他也不哭爸妈,就哭他自己。
“听听啊!”
“听听啊!”
听听不想上学啊。
裴以尧没哭,酷哥怎么可能哭呢,但他就是默默的拉着陈听的手不放,觉得这些大人都是坏的,要把听听送走。
陈听察觉到裴以尧站在他这边,一个猛子扎进他怀里,两个小娃娃搞得像在生离死别,画面甭提有多滑稽。
最后家长们只好无奈地把两人一起送到了学校。
其实那个幼儿园就在河对岸,过条河走个几分钟就到了,两人中午还能回家吃个饭。
学校里有个很小很小的小卖部,大概只有一个窗口那么大,里头有个老爷爷在卖棉花糖、话梅糖、果丹皮之类的东西,而陈听和裴以尧每天各自能有五毛钱的零花。碰上家长心情好,就会有一块钱。
这在当时可是笔巨款了,因为果丹皮才一毛一根。
陈听热爱这种小零嘴,一有空就带着裴以尧去买,然后两个人躲在种了许多芭蕉的校园一角吃东西。
酷哥不需要零食,所以他的钱一大半都拿来供陈听花了,最后陈听长了蛀牙,痛得每天都像个小哭包。
哭着哭着,他们就都长大了。
感谢岁月,报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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