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知道自己天杀地怀上了孩子,他是震惊的,震惊得完全失措。但一天天过去,身体并无什么变化,他总能暂时忘记自己怀孕的事实。那回连番辛苦动了胎气,他才想起自己已非一个人了。可好了以后,他就又有点忘了。所以今日突然的反应似乎在警告他,不可再自欺欺人。
李怡试探道:“你……还好么?”
“唔,尚可。”杜松风始终不看李怡,抬手将卤肉送到嘴边。
“别,你要是难受就别吃了。”李怡立刻拦住。
杜松风摇摇头,“方才恶心气闷,倒吐不出什么。这会儿好些了,应该无事。”还真就小口小口地咬起卤肉,并不忘称赞一句好吃。
李怡见杜松风不想聊怀孕的事,只好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但这么和稀泥不是办法,毕竟那是个活物,过不了多久就要蹦出来管你叫爹的。他焦躁地看看四周,计上心来:“杜兄身体若是无妨,用食之后,不妨再行上一段?”
杜松风自然不会说不好,于是二人收好东西再上马,李怡故意走在前头,杜松风安静地跟随,时而去看周围景致。
夜幕渐渐降下,风中熏着一日的暖意,蕴着草气与花香。
天色给两人抹上一层墨蓝,李怡意料之中地听杜松风说道:“此处离我家别院不远,今晚我便宿在别院,不回县城了。李兄此时折返颇费功夫,又恐县城闭门,不如去寒舍将就一夜。”
李怡当然要先摆出极犹豫极艰难的神色,然后更加犹豫更加艰难地一拱手,“那么……打扰杜兄。”
杜松风淡淡道了声“李兄客气”,调过马头上路。
李怡跟上道:“此地山环水绕,清幽雅致,又有野趣,贵府实在很会选地方,有品味。不像寒舍,宝禾县中普普通通一块地,相当失色。”
“李兄谬赞。据我所知,当年瑞福临与恒庆元在宝禾建工房后,寒舍首先在县郊建了别院,因此令尊不得不将宅院安在县城中,以免面斥不雅,并非是因什么品味。”
李怡尴尬地笑了笑,“令尊和家父的事,实在说不清。”
杜松风道:“嗯,家父从来不说。”
李怡又扯着脸面笑了笑,总觉得土木公好似有些生气。难道他看出了自己故意往他家别院凑的计策?
远远见得灯光闪烁,杜府别院掩映在山色松枝间,自得意趣。
到得院前,仆人从李怡手中牵过马,古怪地偷看了他两眼。
一路行进院中,这样的眼神隔几步就来一下。
杜松风吩咐下人们备席,又对李怡道:“李兄,方才你我吃了不少,如今正经饭食恐怕进不得了,但还是该用些东西。今夜月朗风清,不如就在后园中摆些粥果茶酒,如何?”
李怡笑着点头,“甚好。”
望月亭中,石桌上摆时令果品六样,清粥两种,并一壶茶。
杜松风为李怡斟上茶,“知道李兄好酒,但李兄眼下有伤,应忌口,就勉强尝尝此茶吧。”
“美食美器美景,更有杜兄周到无比。”李怡往石凳上一坐,饮了一口,“好茶。绵长、香醇、浓郁。”
杜松风微笑,“听李兄这词,还是想酒呢。稍后我让人给李兄送一坛我家的独酿,有些烈,千万注意,伤好了再饮。”
李怡笑嘻嘻抱拳,“那太好了,先谢谢杜兄。”
“客气。”杜松风饮了口茶,吃了个果子,“今夜月色很美。”
李怡抬头望天,“是,甚美。”心中却嘀咕:这土木公绕来绕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些不着边际的事,到底想干嘛?起初明明是自己绕他,可现在怎么像被他绕了?!
杜松风泰然自若地品茶吃果子,“唔,李兄,那日你说若能活着出来,有句话要问我,不知究竟是什么?”
李怡一怔,“那个……”
杜松风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神色望着李怡,玉色的身影、白皙的面庞、清亮的双眸被月色蒙上一层柔软的清晖。李怡在心中忍不住念了一句:今夜月色,当真甚美。
作者有话要说: 精儿子和傻儿子,嘿嘿嘿~他们掌握了一种能随时调控两人熟悉程度的技能,大家发现傻儿子的口头禅了吧,呼唤小天使们~~~
第11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杜松风的目光定定的,李怡看得腿发虚,“那个……其实就是……”一咬牙,“杜兄,你说你一辈子都不想成婚,如今这想法有变么?”
杜松风的脸突然一红,双目闪烁起来。李怡立刻反应上来,忙道:“哦,我是想问,你既不打算成婚,那你留着这个孩子,是想让他继承瑞福临,给你爹一个交代?”
“唔。”杜松风垂首,面色黯然,“是有此想法。”
李怡急地站起来,“那将来孩子长大,问你他另一个爹是谁,你怎么回答?”
“就说……”杜松风不敢去看李怡,声音低了又低,“死了。”
“什么?!”李怡拍案而起,按住杜松风双肩居高临下,“好你个土木公,竟然敢咒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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