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财经媒体这几个月就没消停过,先是简氏楼房大减价,用价格优势抢占大量的市场,然后突然被大众看好的简氏就传出破产危机,大家还在疑惑中时,又传出温城被华峰入侵系统,导致整个集团办公系统瘫痪,损失上亿的消息。华峰因此被吊销营业执照。一个新崛起的公司就这样消失了。之后,简氏的房价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人们的买房热情渐渐退去,发现房地产市场已经趋于饱和,简氏占有的市场份额超过了温城,成为龙头老大。这几件事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又仿佛有着某种内在联系。局外人看不懂,圈内人默契的选择缄默不语。以前的简氏他们惹不起,如今更不敢了。
简晨几个月来头一次心情这么好,简让推开门,就看见大哥抱着嫂子腻歪。穿着金色连衣裙的许梦菲看见小叔子来了,赶紧从老公腿上下来,简晨眼睁睁看着温香软玉从怀里溜走,磨牙,转头对简让瞪眼睛,小子没点眼力见儿呢。简让目不斜视,把月底的财务报表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不打扰你们了。”“小让,”许梦菲突然出声,“你准备让温叔叔误会多久?”“什么误会?”简晨一头雾水,看自己老婆。听完解释,简晨满头黑线,亏这小子想得出来,都是什么馊主意!又瞄了一眼没有危险意识的许梦菲,小菲菲,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简让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到如今,解不解释还有区别吗,他不在乎了吧。本来这就是一个局,局中人已不在,谜底还有揭开的必要吗?“大哥的婚礼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的动静那么大,他没理由不知道。”知道真相以后无动于衷,除了对他毫无感情之外简让想不出第二种可能。许梦菲歪头,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发展的路子不对劲儿呢。“小让,温叔叔公司的事你怎么看。”“我不知道。”简让依旧没回头,只是绷紧了脊背。“哦?”简晨挑眉,非要他把话说明白了?“温叔叔的公司因为系统被侵损失重大,巧的是,简氏之前提交的证据也是因为系统被入侵而丢失重要技术。” 简让的身体绷的更紧了,“这次和温城合作的项目温城以简氏投入的资金更多为由让了大半利润出来,简让,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办公室里的空气安静了几秒,许梦菲看见简让的身体抑制不住得轻轻颤动,却听见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就是补偿罢了,既然他觉得对不起,咱就接着这钱,正好恢复元气,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许梦菲一瞬间瞪大眼睛,硬仗?什么情况?简晨倒是跟她提过收购“温城”的事,不过那时她只以为这孩子是被温叔叔刺激到了,现在看来,难不成真要行动?“简让!”简晨也是一脸凝重,“发什么疯?”只要战役打响,无论输赢,温良和简让两个人都不可能了。“大哥,之前你就问过我,现在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至于温叔叔,”简让的眼神一瞬间深的让人心慌,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可在一旁的许梦菲却听得浑身发冷,“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他。”我怎么舍得伤他呢,而且,他连“温城”覆灭那天都看不到,又怎么会伤心呢。
经过一个月的恢复,再加上‘温城’白给的利润,简氏很快就超过了同行其他企业。反而是‘温城’,先是因为系统问题遭受很大损失,虽然表面上有华峰的补偿,可华峰早在和简氏的价格战中耗尽力气,那点资金根本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大作用。再加上主动让出利润,更是雪上加霜,公司资金一度周转困难。不过一个月,双方的情况就调了个个儿。温良站在Sunny转角处看简让,男人已经不见了前段时间的邋遢,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带着成功者的风采,即便没有动作,也让人难以忽视。温良控制不住的想:看来婚后生活不错啊。“简总经理有什么事吗?”温良落座,看见桌子上没有菜品,只摆着一壶茶。简让抬手给温良倒了杯,淡雅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温良微微嗅了下,眸子顿时晶亮,是号茶“宋聘”,上等普洱,即使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温叔叔帮了简氏那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表示一下,记得温叔叔三年前就爱茶,不知这爱好变了没。”简让把茶杯推到温良旁边,笑着说。窗外阳光打在简让的银色西装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光华。温良看的走神,好像又回到两个月前再见到他的时候,那时他也笑的客气,可撩人的话却没少说,现在……温良低头喝茶,不知滋味。“茶是要慢慢品的,这还是温叔叔告诉我的,怎么自己却忘了。”简让声音温和,眼里却没有温度。“品茶需要心境。”温良突然来了句,却又止住话头。再抬头,已经收了心思,脸上没有表情,“不用感谢,没别的事我就走了。”说完就要离开。刚站起来,一阵眩晕就袭来,温良身子晃了晃,慢慢软倒。“你……”温良浑身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只记得晕过去前简让走过来的身影,那么危险,让他想逃。“乖,睡吧。”简让轻吻温良的额头,柔声说,身下人小小挣动几下,彻底失去意识。温叔叔,睡着了就不用感受接下来的痛苦了。好好休息啊。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今年的雪来的比较早,不过才10月末,小雪花就已经零零散散落了几场。A市周围是丘陵山,此时山上绿色还未褪尽,又染上一层霜白,看着别有一番韵味。“先生,您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外面凉,进来休息吧。”佣人站在身后恭敬道。温良充耳不闻,伸手去接落下的小雪花,冷风吹来,衬衫袖子被吹得鼓起,瞧着空荡荡的。雪花还未等人看清形状,就融化在掌心,连湿润感也很快消失。大门传来汽车声,温良看也不看,转身进去。刚下车的简让眼神暗了暗,抿唇,紧跟着进屋。温良不在客厅,这一个月来,只要简让来,温良就躲进房间,连饭也不吃,简让什么时候离开他什么时候出来。“先生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吃得很少,我还看见他吐了几次。”简让拧眉,“几次?”“我看见三次。”佣人没有丝毫迟疑,显然已经习惯简让的追问。简让眉间沟壑更深,自己怕他看见心情不好已经很少来了,怎么还是生病了?“你去做饭吧,今晚我留在这里。”佣人一愣,打从自己到这里,简先生别说留宿了,连来都很少来。即便来了,也只是询问楼上那人的情况,再到楼上站一会就走,饭都不吃。抬头,发现简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叹气,又去当门神了。简让当初把人带走的时候有多坚决,现在就有多纠结。不仅纠结,他更害怕,怕温良从此不理他。好吧,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已经是事实了。虽然在动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天来临时,还是不可遏制的失落。“简先生?”简让回神,看见佣人端着饭菜,“怎么这么清淡?”佣人显得也很无奈。“先生这几天都见不得荤腥,一闻就吐。”简让心里担忧更深,怎么严重成这样?“医生呢?”话里带着怒气,这么严重不看医生?“先生不让找医生,因为这事儿已经发了一通火了。”温良,你是要折腾死自己来惩罚我吗?伸手接过餐盘,佣人识相的退下。手抬起几次,又都颓然放下。明明只隔着一道门,却像隔着一整个世界。简让在门口犹豫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压抑的呕吐声,才终于克制不住冲了进去。
温良整个人趴在马桶上,额头冷汗涔涔,明明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恶心。“温良!”简让赶紧跑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哪知温良挣扎的厉害,明明都没力气了,就是不消停。简让好不容易才把温良从浴室弄到床上,不超过20步的距离,愣是折腾出薄汗来了。温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慢慢的,不适感减轻不少。温良不说话,简让也不说话,就坐在床沿看温良,一段时间不见,这人又瘦了不少,几乎能透过白皙的皮肤看见手背青色的血管,简让心疼,却不后悔,温良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怀里。“温良,怎么不看医生?”温良冷笑,声音因为刚刚剧烈的呕吐还有些沙哑,“看医生干嘛?死了才干净!” 简让偏头,语气平淡,“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别这么糟蹋自己。”“呵,这副身子不就是用来糟蹋的吗?”温良慢慢从床上坐起,因为头晕动作有些缓慢,简让想帮忙,被温良偏头躲开了。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抓着空气放下。“简让,”温良逼近简让,眼里是简让没见过的狠厉与伤心,简让心口一瞬间好像被火灼烧一样疼。“温城哪里对不起你?我温良哪里对不起你?!耍我还不够,你非要让我一无所有吗?!”简让撩开温良有些长的头发,笑的有些悲伤,“没有,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温良一个拳头过去,哪怕他再虚弱也是一个成熟男人,何况简让又完全没有躲得意思,硬生生挨下,嘴角马上肿了起来。温良气得浑身发颤,还想再打,却被简让拦住,“留着力气,吃完饭再打。”“简让,你出去!”简让没反驳,安静地离开,出门时顿住脚步,“温良,温城已经没了,接受现实吧。还有,我不会放你走,你可以闹,可以糟践自己,但即使你走到鬼门关,我也能把你抢回来,咱俩可以耗一辈子。”身后传来破风声,简让没回头,也没躲开,一直等到瓷杯砸在脑袋上才关门离开。关上门,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简让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等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提高音量道:“你要想砸死我,最好把饭吃了。”“啊!”身后传来女佣的低呼,简让不耐回头,女佣低头,有些畏惧简让的眼神,这个人好像只有面对里面的先生的时候才是温柔的。“简、简先生,您流血了。。。。。。”简让伸手往脑后一摸,满手血红。“没事,你进去把房间收拾了,别让他伤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有些晃动,简让扶着墙慢慢下楼,温良,我没有退路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痛苦也可以。
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纱帘洒在床上,清楚地映出床上人的不安。一个黑影悄悄打开门溜了进来,慢慢靠近床上梦魇着的温良。简让近乎痴迷的盯着温良的睡颜,慢慢凑近,轻轻把乱动的人揽进怀里,温良只是呢喃几声,却没有醒的迹象。这样都不醒,身子是差到什么程度了。“不,不,简让。。。。。。”温良突然挣扎起来,简让一手揽着人,一手轻轻抚摸温良脊背,感觉比那天晚上硌手。一会儿,温良安静下来,只是眉头依旧是皱着的。简让知道温良在做什么梦,梦里的自己一定面目可憎。出手前大哥的劝告犹在耳畔,“要真做了,你俩就不可能了。”自己也明白,温良现在估计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可自己宁愿和他互相折磨,也受不了他为了别人喜怒哀乐。许梦菲说自己疯了,说自己的爱情自私。哈,谁的爱情不自私呢,那些表面上伟大的爱情不过是两个人的自私刚好契合罢了。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想成全别人,这一步就算错,他也心甘情愿。怀里温良又开始挣扎,这次念得是温城,简让亲吻不断张合的薄唇,轻声道,“乖,温城还在,它还是你的。”他怎么忍心让爱的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呢,温良,你负责和我纠缠不清,我负责让温城变得强大。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温良竟真的慢慢安静下来。就这样看了温良一夜,黎明时分,简让轻轻把怀里人放下,悄悄离开。好像以后我想见你,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呢。
从那天起,简让就在别墅里住了下来。别墅在城郊,公司在市中心,简让每天天不亮起床,深夜才下班。两人一天见不上一面,也还算相安无事。直到温良看到那张照片。“不是我干的。”简让压着火气,温良现在身体太弱,不能冲他发火。温良根本不信。“简让,那天除了你,还有谁会拍的这么清楚?这个角度不就是你停车的位置吗?”照片上是林清送温良钥匙的时刻,两个人的手刚刚分开,可以清楚看见林清手心里的金属钥匙,根本分不清是谁送谁的。但这张照片只要到媒体手里,不论真相如何,都会被写成林清收取贿赂。事情一旦曝光,别说升职,自保都成问题。“你是怎么拿到照片的”温良出不去别墅,外界也没有风声,只能是有人故意把照片传给温良的。别墅里一共三个人,想想就知道是谁。“简让,林清已经被撤职查办了是不是?”温良很激动,林清是他从小的朋友,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他,林清根本不会遭遇这样的祸事!“你每天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和外界联系,就是想把林清扳倒是不是?林清帮了你那么多,你混蛋!”温良的一声声质问仿佛在告诉简让,我就是不信任你,你就是不如林清重要!简让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他受不住。哪想一抬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简让一瞬间失了语言,也没理会哪儿来的枪,“你。。。。。。想杀我?”温良的手有些颤抖,却依旧把枪对着简让,“把枪放在我的房间里,你还真是粗心。放我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竟然恨到这种地步,不,应该说,竟然在意林清到这种地步。简让没后退,反而步步紧逼,“来啊,开枪啊,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就可以去找林清了,开枪啊!”温良被逼得步步后退 ,手的抖动越来越剧烈,应该开枪的,他软禁自己这么久,应该恨死他的!可是。。。。。。自己在犹豫什么。。。。。。冷不防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一抖,“嘭!”即使经过消音处理,声音依旧像惊雷一样把两人都震住了。血色鲜花从左胸绽放,简让低头看自己胸口逐渐扩大的血迹,不相信的碰了碰,竟然真的开枪了。。。。。。抬头看见温良一脸慌乱的跑过来,简让反倒笑了,“慌什么。。。。。。你都解脱了。。。。。。”温良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个情景在梦中上演不止一次,每次自己都是决绝的转身,可现在。。。。。。“简让!你别睡!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看着简让意识越来越昏沉,温良心里更慌了,还有些疼。温良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简让觉得有些话得说明白了,否则自己死不瞑目。“温良,就算死了,我也得跟你说清楚。。。。。。”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简让不得不停一会儿,“照片……跟我没关系……还有……电脑里有份收购书……”温良心里一凉,“收购人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生……日……”怎么可能?!温良浑身一震,想追问,可简让的眼神很已经开始涣散了。温良大骇,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那自己为什么要开枪?“简让!你……”“还……不快走,”简让拼着一口气说话,声音细若蚊蝇,“把……枪上……”指纹擦了,还有,照顾好自己,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还有,从我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套路你,居然忘了跟你说,温良,我喜欢你,一直都是。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恨我也行,只要别忘了我。想唠叨的还有很多,也是现在简让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眼皮越来越沉,空气越来越稀薄,温良的喊声也越来越远,彻底失去意识前,好像听见温良喊了一句话,自己做梦都想听的那句话。怎么可能呢,简让想,是自己的幻想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就骗骗自己吧。
第12章 第十二章
疼,锥心的疼,这是简让的第一直觉,第二个想法是,都被打中心脏了还没死?自己命是有多硬?满目的白色刺的简让刚睁开眼睛就闭上了,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左手还在打点滴,旁边的机器上显示着自己的身体机能,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醒了?”许梦菲凑过来,一脸惊讶。简让一笑,看她眼底的黑眼圈就知道这段时间没睡好,刚想感激一下,说个谢谢,就听见她抱怨的声音,“怎么醒的这么快?你再睡个几天,让我把游戏打通关行不?家里断网了,只能来医院蹭了。”简让把谢谢咽回去,安慰自己,不和她一般见识,自己是个病人,不能生气。“小让,你醒啦?”简晨推门进来,看见弟弟已经恢复意识,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扶着简让坐起,责备道,“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可真行,追个媳妇差点把命搭上。要不是你心脏长偏了,这时候都成骨灰了知道吗?”现在想起来简晨还是后怕,幸亏这小子心脏在右边,才算捡回了一条命。简让一愣,自己还真是好运。“这次是意外,我还会把他追回来的。”既然你没打死我,咱俩就没完。“追什么追?就在你隔壁呢。”许梦菲打了个哈欠,一脸无奈,“我们到的时候你俩都晕了。”简让猛地抬头,一脸震惊,“他没走?”难道是被自己的‘遗言’感动了?不应该啊,他应该去找林清啊。“走什么走,估计这辈子都走不了喽。”简让还在想原因,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两人脸上古怪的笑容。简晨给许梦菲一个眼神,后者默契的转移话题,有些窗户纸还得让这小两口自己捅破。“你刚醒,先好好休息,温叔叔照顾你一个月了,刚刚去隔壁补眠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嗯……”简晨想了想,又交代一句,“他有话跟你说。”“哥,”简让叫住要走的简晨,“你别怪他。”简晨笑,心里想着生米都成熟饭了自己还怎么怪,况且自己弟弟这样也是作出来的。把不停打哈欠的自家老婆搂紧,亲了一口,冲简让露出一口白牙,“我不干涉你俩的事儿,只是有一样,再怎么折腾别把命给我丢了。”简让被无缘无故塞了一大把狗粮,虽然很心塞,却也明白,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哥哥怕是担心坏了。心里一暖,简让点头应了。
简晨搂着老婆刚关好门,一转身,正好撞见要进去的温良。温良一脸惊讶,看看简晨,再看看许梦菲,最后目光定在简晨搂着许梦菲的手臂上。温良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姑娘不是简让的妻子么,怎么会和简晨……挖墙脚?夫妻俩被温良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他俩是合法的,是领过证的,怎么温叔叔的眼神像是看偷情的?“那个,简让醒了,您进去吧。”简晨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说完,搂着娇妻走了。温良得知病床上的人醒了,先是惊喜,紧接着就是不安和慌张,他会怎么对自己?那一枪不是有意的,他一定会生气吧……还有,温良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要不要告诉简让他被自己哥哥绿了呢?“进来。”简让有些冷的声音响起,犹豫了一会,温良慢慢拧开门。简让知道温良在门外站了很久,要不是自己出声,估计还会站下去。两人目光相撞,温良停住脚步。温良有很多话要问,简让也有很多话要说,可当见到对面的人的时候,却又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两相对视,竟是无言。“怎么不离开?”简让先开口,依旧没多少温度。“我……不是有意的……”温良满心愧疚,“回答我的问题!”简让音量陡的升高,因为太激动牵动了还没愈合的伤口,有些红润的脸色又变的惨败,温良紧张的看简让,“你别激动啊,你不是说那份收购合同上是我的名字吗……”“就只是因为这个?”简让步步逼问,“是,确实有一份收购书,简氏也确实把温城收购了,可是是以你的名义。”也就是说,实际上温城不仅没消失,还吞了简氏。“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良一脸不解,如果早说清楚,也不至于差点被自己打死。“还没来得及,我是在你开枪前一个小时才说服那帮老顽固的。还有,我如果告诉你真相,你还能死心留在我身边吗?”温良盯着简让,心跳如擂鼓,他什么意思?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温良不确定。“温良,”简让的眼神仿佛能吸人魂魄,温良完全无法思考,“我回国之后一直想报复你三年前的拒绝,”温良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果然……“想让你先投降,可是……”简让的语气很无奈,“你太狠了,每次都把我的计划打碎不说,还要往我心口插刀,所以,这一步我先走吧,”简让语气温柔似水,“温良,我还是喜欢你。跟林清分手好吗?”死过一次,简让决定把事情说开,如果真有意外,至少没有那么多遗憾。即使温良的回答是不分手,他也有办法把温良重新锁在身边。简让这边已经做好了再次黑化的准备,那边温良大脑完全当机,但好歹还能听出最后一句话的不对劲,结结巴巴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林清……我们……没在一起过……”简让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激动地就要跳下床,可昏迷了一个月,腿早就软了,刚沾到地面就要倒下去,连左手的针头都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血珠滴滴答答顺着手背滴到地上。吓得温良赶忙上前要把人扶起,却被简让死死固定在怀里,挣扎无果,只能由着他抱,俩人一起坐在地板上。把温良按在怀里,简让语气激动,“温良,你如果早点说,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温良心里想着你也没问过我啊。一会儿,简让把温良放开,满眼期待的问,“还有呢?除了那份合同之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知道这个答案很可能让自己失望,简让还是小心地问出口,“你对我呢?”是和三年前一样,还是……温良犹豫半晌,咬唇点头。“温良,温良……”简让温柔的抚摸温良消瘦的脸颊,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欢喜,世间最大的幸运,莫过于经历种种误会,我们又回到了彼此身边。“简让,”温良声音哀伤,“我们不能这样。”简让皱眉,温良继续艰难的说,“我们不能对不起梦菲……”简让一头雾水,这和嫂子有什么关系?温良觉得胸口疼的没法呼吸,明明两情相悦,却偏偏是孽缘。“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不能……”“等等等等,”简让越听越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是我嫂子……”温良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让,“你把她让给简晨了?”简让满脸黑线。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在怀中人的眸子里开出绚烂的花。简让有些不敢相信,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如今就躺在自己怀里,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这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梦。“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温良错开眼神,简让的眼神让他的脸有些热。忍不住欺身亲吻晶亮的眸子,简让低声道,“好看。”温良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发烧了。“之前是我不好,对不起。”即使两人互通心意,解决误会,可已经造成的伤害简让没法忽视。温良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要怎么补偿我?”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想再揪着那些事不放,可既然有人要补偿,不要白不要。简让眸色渐深,一下吻住不断开合的淡色薄唇,灵活的撬开牙关,毫不迟疑的攻城略地。直到把人吻得双眼迷离,才放开,忍不住又啄了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未平复的□□,“准备在床上补偿。”空气一下子带上了撩人的燥热。简让低头吸住温良的喉结,不断吸吮,满意地听见身下人明显加重的喘息。温良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可那时醉的迷迷糊糊,没什么清晰的记忆,如今意识清醒,还是紧张。“你……你伤还没好……”简让一脸委屈,“那你还推我。”温良一瞬间有种自己就应该任人鱼肉的错觉。趁着温良愣神,简让利落的解开身下人的腰带,等温良要阻止,手指已经侵入。“不舒服?”看温良皱眉,简让也停住动作,“有点……奇怪……别停……”一停下身后的胀痛更明显了。温良本能的顺着感觉说,说完才意识到不对,看见简让眸色更深,暗叫不好。“不……别……”简让动作轻柔的按压扩张,“我知道,不会停的。”“唔……”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下面传到大脑,有点刺激,有点舒服,又有点空虚。简让吻开温良的唇,“别咬,叫出来,好听。”温良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舒服吗?后面湿了。”简让含笑说道,温良抓住两侧床单,不跟他交流。瞥一眼抬头的“小良子”,简让放弃已经湿软的后方,恶劣的一弹,“啊……”温良控制不住地□□,伸手握住火热,简让微凉的手心让手里的家伙更加精神,眼珠一转,简让邪笑着开口,“温叔叔,小良良舒服吗?”“!”不知想到什么,温良感觉快感更加强烈,几乎让他把持不住。手里的火热跳了一下,简让挑眉,“喜欢我这么叫你?温叔叔还是……小良良?”简让看被抓成一团的床单就知道温良被刺激到了,手上快速撸动几下,毫不意外地换来一手黏腻。“啧,有点快,温叔叔要多多练习啊,”把温良翻过来趴在床上,刚发泄完的人任他摆弄。凑近温良耳边,简让手下轻拍两片圆润,“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清脆极了。满意的看见身下人通红的耳朵,简让低声道,“让我来教教温叔叔吧。”□□在入口处不断摩擦,双手正好交叠在温良的腰腹处,软软的,和其他地方的瘦削感觉不同。“温叔叔,你这是胖了还是瘦了啊?”说完,就要挺进。一直处于沉浮状态的温良听了这话猛地一惊,立马吼了一句:“简让!停下!我怀孕了!”简让的冲刺动作停在半道,第一反应不是男人怎么会怀孕的惊诧,也不是当爹的喜悦,而是想把这坑爹的熊孩子捞起来打一顿!关键时刻喊停会废的好吗?!
温良看简让黑沉着脸给自己套上裤子,又看一眼那人至今没消下去的肿胀,忍不住道:“我用手吧。”简让眼神一暗,“别勾引我办了你。”温良不说话了。深吸一口气,简让脸色不善的盯着温良肚子上看不出什么规模的软肉,“他怎么来的?”说完又觉得不对,补充了一句,“你怎么有的他?”好像还不太对。温良默默地看着简让皱眉,苦苦思索怎么问合适,心想:不是憋傻了吧……“医生说我体内有一个畸形的……子宫……”刚刚情急之下吼出的怀孕已经是极限,其实温良不愿意承认自己体内居然有女人的东西,感觉很怪异。自己当了26年的男人,虽然喜欢同性,在□□上处于下方,可不代表能接受像女人一样生产。当醒过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可是两天不吃不喝,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勉强接受。要不是医生说做手术会一尸两命,估计当时就把这孩子拿掉了。看一眼简让,能那么快接受也是因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他吧。简让听了之后脸色更沉,“一定要生下来吗”温良脸色有些白,他不想要?简让看温良脸色就知道他想茬了,把人重新搂紧怀里,一下下安抚略显僵硬的身体,最终手掌停在小腹上,“我只是不想让你冒这个风险。”女人生孩子尚且去鬼门关绕一圈,何况是男人?想也知道多凶险。“你不需要用他来证明有多爱我,我心疼。你是个男人,这不是你该干的事,18岁那年决定追你时,我就做好不要孩子的准备了。”简让翻身到温良身上,小心的避开肚子,和他鼻尖贴着鼻尖,看进温良眼底,“你是我用来宠的,不是让他折腾的。”温良一瞬间觉得其实生孩子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简让就吵着要回家,这都快过年了,总不能让老婆孩子陪他在医院里跨年吧。年底公司事儿多,简晨顾念简让没好利索,就把事情都安排给了温良处理。没错,是温良。简让本以为这个年可以抱着老婆颓废,哪成想老婆根本没时间搭理他。简晨这个混蛋,阻挡他幸福生活!面对见简让的质问,简晨一脸理所当然,你都把公司给人家了,他总得出点力吧。说完又痛心疾首道:“当初我还特意考验一下你,谁知道你还是这么不争气。”滚吧,简氏没利润你能同意合并?咱俩股份合起来还比温良高百分之一呢,这你怎么不说呢。在大哥那里没要到说法,简让只能跟自己老婆委屈。温良在不知第几次被简让强行按在床上后发现,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不是傷患吗,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就算过了三个月也不用这么折腾吧!“好点了吗?”简让动作熟练的给温良揉腰,工作了一天外加陪简让疯了一把的温良被揉的昏昏欲睡。“别睡,”简让把人吻醒,今儿一天都在书房,好不容易能跟他说点什么。温良不满的皱眉,嘴里嘟囔着要睡觉,活脱脱一个撒娇的孩子,简让觉得心都要化了。“你都一天没见我了,不想我?”温良心想这人有病吧,难道自己工作时对面的人不是他?温良不回答,简让也不追问,只是手揉着揉着就换了地方,从腰慢慢滑下去,温良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额角直跳。等到某人的手钻进睡裤里,温良忍无可忍,“简让!不睡就给我出去!”简让瞪大眼睛装无辜,“我这是给你放松呢。”手底下可一点没慢,熟门熟路的揉捏起来。怀孕之后温良的身子敏感不少,即使刚发泄完疲惫的不行,稍加挑逗依旧情欲满满。温良不想理身后的人,咬着唇压下呻吟,可喘息却越来越重。简让爱死了他这副隐忍的样子,也不再撩了,直接进入主题。又一次结束已经是凌晨,温良被抱着收拾干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简让咂咂嘴,“啧,老公体贴你,不折腾了,睡吧。”温良不用看也知道那人笑的有多贱。可太困了,实在没精力理他,靠着身后结实的胸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简让看怀里人睡了,在脸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因为怀孕前期忧虑过重,即使现在四个多月了,温良还是没胖起来,这一直让简让很自责,要不是自己太能折腾,他哪儿用受这么多苦。借着月光看温良的睡颜,他的脸仿佛有种魔力,好像每看一次就会多爱他一点。简让自言自语:“三年前拒绝的那么干脆,怎么现在就喜欢了呢?温叔叔,你什么时候偷偷喜欢我的呢?” 温良在睡梦中又往简让身边靠了靠,简让笑,纠结那些干什么,珍惜现在就好了。我们不需要有一个清晰的相爱过程,但一定要有一个白头偕老的明了的结局。“温叔叔,晚安,梦里也要想着我哦。”夜,宁静美好。
第14章 第十四章
很少有人知道简家做房地产之前是干什么的。简家老爷子是C城的黑帮老大,当初道上人谁见了都得恭敬一声“简爷”,然后把烟给点上。简老爷子有一儿一女,本想让儿子继续干这行,女孩子慢慢洗白。哪知道这俩孩子的个性越长越歪,男孩儿,也就是简让的父亲,生性聪慧却不爱道上的交易,女孩儿从小性子刁蛮,长大了更是手段狠辣。最终,老爷子的愿望没能实现,男孩受不了道上的血腥味儿,成年后就离开家族另谋出路,女孩凭借过硬的手腕执掌家业。简让父亲本就不喜欢回去,自从创业成功,在A市安家落户后更是鲜少回家,以至于简家兄弟长到现在见过姑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过虽然联系少,可毕竟手足亲情,俩人的关系还不错。
C城,鬼街。简让侧身躲过歪斜的醉汉,眉头皱的更紧。这鬼街是灰色地带,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警察不敢管,也管不了。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是酒精,是□□。简让一路走来,□□,混混,瘾君子,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他这样的正常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兔女郎打扮的少年笑道,轻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简让总算理解老爹为什么要离开了。“三楼。”少年一愣,下一秒收起刚刚的轻浮姿态,为简让引路。这栋楼表面上看只有两层,只有贵宾才知道还有个地下室。“您请。”把人引进房间,少年关门离开。“来了?”简连碧从转椅上站起来,妖精一样的装扮却穿出女王的范儿。走近简让,锐利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良久,轻笑一声,“大哥总算没把人养歪,还算可以。”对这个黑道姑姑,简让从小钦佩,以女子之身掌控C城大半地下资源,可以想见其手段有多厉害,所以即使这话有轻视他的意味,简让也不敢反驳,恭敬地叫一声“姑姑”。
“11年了吧。”简连碧倒了两杯红酒,示意简让坐下,“上次见面还是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似是不经意的瞄了简让一眼,红唇勾起,“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啊,我也老喽。”简让摇头,“没看出来。”这是实话,岁月十分眷顾这个女人,简连碧就像一杯佳酿,时间越长越有滋味。被侄子的话取悦,简连碧心情大好,“你小子嘴还是那么甜,怪不得温家那孩子会同意。”简让不想再客套下去,他这次来不是叙旧的。“姑姑,上次的事……”“着什么急,你的事儿我还能不上心?”抿一口红酒,简连碧看出简让的心急,调笑道:“真是有老婆的人了,连和姑姑唠唠家常都嫌浪费时间了。”“……”这女人是故意逗她的吧。作为小辈,还是有求于人的小辈,简让只能默默地接受调侃。简连碧暗自撇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小时候扑倒温良的那股劲儿去哪了?“走吧,去看看。”等到简让第三次提出‘咱能不能不尬聊’的建议时,简连碧终于喝完了一杯红酒,起身,带着简让下楼,“那女人是被人安排进去的,你也是,选人的时候怎么不看着点儿。”“我的疏忽。”简让脸色阴沉,“问出背后是谁了吗?”简让追问,他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谁,需要大费周章的安插卧底到他家。铁门从里面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精壮男人微微颔首,“老大,人就剩一口气了。”简连碧哼了一声,艳红色的指甲点到男人头上,“有没有脑子,这种小事也要跟我说?”男人头更低了,“是。”简连碧盯着男人看了半晌,问到,“那女人长的怎么样?”身后的简让瞪大眼睛,他还以为姑姑会问更重要的事情……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老大会问他这种问题,想了一会儿,“没看脸。”简连碧满意的勾唇,刚想表扬几句,就听见男人接着说:“不过身材不错。”简让明显感觉到姑姑一瞬间由喜转怒,“你特么还把她衣裳扒了?”根据语气判断,如果男人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那这个人就危险了。“……”打得那么狠,衣服早就成碎片了。男人思量着老大好像还蛮在意那个女人的,要不要告诉她那女人已经被另外几个兄弟玩过了呢?简连碧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又是这样!每次都不说话!你哄哄老娘能死啊?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审!把自己气的半死不说这块木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在后面的简让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姑姑这是……思春?“姑姑……”“人在里面,自己去看。”老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
地下审讯室因常年不见光而有些潮湿,女佣人双手被麻绳绑在一起吊在两米多高的铁架子上,身上的衣服因为长期鞭打碎成一条条破布,大片青紫甚至渗血的皮肤□□在外。简让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但应该是清秀的,可如今蓬头垢面,脸上红肿一片,不成人形。“简少,”旁边拿着鞭子的男人冲简让打招呼,显然已经被吩咐过了。“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可这女的太不禁折腾。”“是谁。”简让看着女佣人的眼神好像盯着一具尸体。父亲虽然极力摆脱黑道的身份,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交集,生意上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也还需要家族势力解决。连带着简让也知道一些。简让从没参与过那些交易,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受父亲的影响,简家兄弟对这些不光彩的事多多少少有些排斥,家族势力能不用就不用,否则搞垮华峰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但要是有人在背地里使绊子,他也不介意手上染血。“是华峰前总裁。”“丧家犬哪有这么多钱,他背后是谁。”“抱歉,简少。老大说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需要您自己查。除非……”男人抬眼看见简让黑沉的脸,继续说,“除非您接手……”简让抬手不让男人继续说下去,他就知道姑姑不会无偿帮他。他确实想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可代价太大,一旦接受这个势力,未知危险更多。
“问出来了?”简连碧脸色依旧不太好,连带着语气也硬了不少。“谢谢姑姑。”没回答她的问题,简让道过谢就想离开。“不考虑考虑?只要你答应,分分钟弄死搞鬼的。”简连碧叹息一声,语气软和不少,“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位子,当初如果不是你父亲离家出走,我也不至于被迫接手。”11年前简让和简晨回本家的时候她就提出要其中一个孩子当继承人,却被父亲拒绝了,那时简让就知道这个姑姑的难处,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姑姑的心思还没淡。“我不……”“知道你现在不可能答应,”简连碧耸肩,“可是简让,别怪姑姑没提醒你,这次你的对手有些棘手,从官方角度来讲,你还真未必斗得过他。等到你应付不了的那天,记得来和我谈哦。”简连碧扔给简让一个信封,打开,简让脸色凝重,信封里正是那天温良给他看的照片。“等你坐上这个位子,你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简让轻手轻脚的进门,换鞋,本想在客厅凑活一宿,不打扰睡着的温良,却发现厨房有光亮,进去看见温良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旁边是已经坨了的面条。简让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熨帖的暖暖的。“温良,老婆,宝贝儿,醒醒。”简让轻声叫道,他不想惊到已经睡着的人。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怀孕后温良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别说他刻意放轻声音,就算正常说话也不一定会醒。温良在睡梦中不满的皱眉,似是觉得简让太聒噪了,嘟囔一声把头转过去继续睡,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简让无奈,在一起后发现温良除了一如既往地温柔之外还有小孩子的可爱,譬如现在,而每一次不经意的发现都让简让庆幸自己当初没放弃,心里还有一丝得意,哼哼,这么好的人是我的,你们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吗?没有吧!把人小心的抱起,简让尽量保持平衡,可还是在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发现温良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自己。“唔,小让,你回来啦。”温良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软软的,听得简让忍不住上去亲一口,温良一巴掌拍开,刚回来发什么情。只想单纯表达爱意的简让:“……”“吵醒你了?”温良打了个哈欠,“没,就是……嘶”话说到一半,温良突然皱眉捂住已经有些突起的肚子,简让大惊,“不舒服?肚子疼?用不用去医院?”说着就要给温良换衣服,“别别别,没事儿没事儿,”一把拉住慌乱的简让,温良有点不好意思,即使已经接受了怀孕的事实,可每次谈起来还是会尴尬脸红,“就是有点饿了,还有,刚刚坐着睡估计压着他了,没什么大事儿。”再三确定没有别的问题,简让才放下心来。手掌放在温良的小腹上,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在滚来滚去,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简让的手心跟着那个小圆球从左面移到右面,从上腹摸到腹底,玩的不亦乐乎。温良被摸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在简让准备跟孩子进行第5回 合的‘捉迷藏’时,温良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我饿了。”简让立马反应过来,满眼心疼,“我现在就去做,你先别睡了,饿着睡觉对身体不好。”说完又给温良盖上被子才离开。等到门关上,温良轻呼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起反应了。又摸摸有点热的脸颊,要了命了,孩子都有了咋还像处男似的容易被撩到呢。
晚饭时的面条已经不能吃了,简让想着大半夜吃点好消化的,就做了两碗粥。“下次不用等我,你先吃,别饿着。”把温良嘴角的饭粒抹掉,简让笑着说。“其实……我吃过了。”把脸埋到碗里,温良的声音闷闷的。他就是饿啊,有什么办法?“饿了就饿了,害什么羞。”看温良不时飘到自己碗里的小眼神,简让心领神会,把剩下的半碗粥都拨到对面的人的碗里,“我饱了。”温良耳根有点红,“不吃了,咳,今天吃的够多了。”明明以前也没这么贪嘴啊,太丢人了。简让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亲一口低着头的人的脸颊,“没事,我养得起。还有,”凑近温良耳边,简让已经想见温良听后炸毛的表情了,“你真可爱。”“!!”……收拾完东西,简让把人抱在怀里躺在床上,手和温良的交缠在一起。体温透过丝质睡衣传过来,是让人安心的温度。 “其实,那天之后我去找过林清。”温良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失望。简让心里一沉,这段时间俩人都不谈这个名字,温良的原因他不清楚,可作为情敌,他希望林清有多远滚多远。“我听见秘书叫他处长。”“他没告诉你吧。”关于温良不知道林清升职,简让一点也不吃惊。“……我没想到他会骗我。”那可是竹马的情谊啊,俩人平时小打小闹,却从没在大事上骗过对方,可这次……温良觉得他有些看不透林清了.“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了博取同情心呗,傻媳妇。但这话简让能说吗,绝对不能啊,咋能让媳妇知道还有个人喜欢他呢简让搂着温良,故作深沉的说:“人总是会变的。”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小人嫌疑,万一媳妇觉得自己挑拨感情就不好了,赶紧转移话题,“想知道姑姑今天跟我说什么了吗” ……这话题转的真生硬。“……”想也知道是安排人的事儿,简让虽然不介意,可这件事永远是温良心里的一根刺。当初自己是气糊涂了,这么大的bug都没看出来,白白让人家得逞。“对不起。”简让把头埋进怀里人颈窝,深吸一口气,“傻子。”“要不我去让林清帮帮……啊!你干嘛?”简让轻哼一声,终究不舍得,轻轻吮吸刚刚咬的地方,“不用。刚才不知道是谁跟我这儿委屈,转眼又和好了。”温良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我朋友吗。哪有隔夜仇。”“乱用俗语!”真是宠着他了,“没有隔夜仇”能随便用吗?想着又咬了一口,直到温良求饶才放过那块可怜的皮肤。闹了一会儿,温良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睡了。简让一下下轻拍身边人的后背,一边想着温良的话。刚刚的对话提醒他了,温良这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林清怎么看不出着急呢,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这太不合理了。难不成……简让担心的看温良柔和的睡颜,林清,希望是我想错了,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温良的信任了。
温良好久没来这间茶楼了,记得上次失魂落魄的离开,连跟林清打招呼都忘了,这次见到他得道个歉。虽然对林清的隐瞒有点失落,但心里更多地是好友升职的喜悦。温良摆好茶具,嘴角上翘,隐藏不住的好心情。“终于想起我了?”林清把外套放到一边,把刚泡好的茶倒一杯。一口灌下去,烫的直伸舌头。“活该,茶是要慢慢品的。”温良嘴里说着,手上又给他续了一杯。林清扬起下巴,一副大爷样,“哼哼,给我赔礼来了?把我撂在这不说,紧接着又吩咐我给你办事儿,可以啊小良良,”“噗咳咳咳!”温良听到这个称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林清吓了一跳,又给递纸巾又给顺气,“怎么了这是?我没说什么啊,小良良,你怎么呛着了?”温良慢慢缓过来,脸却更红了。“那个,你以后别叫我小良良了,就叫温良吧。”林清动作一滞,笑容僵硬,“怎么,跟他在一起后昵称都不许了?”温良眼神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几个月因为各种事耽搁,俩人一直没联络,他和简让的关系也没有公开,林清是怎么知道的?温良紧盯着林清的眼睛,那双眸子黑沉无澜,看不出一丝慌乱。“林处长,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了解的?”慢慢呷一口茶,林清语气不慌不忙,只是桌子下的手紧张的握成拳,“你知道了。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你不用跟我解释,”温良摆摆手,“我没怪你,刚刚只是个玩笑。”固然林清是他的朋友,却也有他自己的空间。林清的话堵在嗓子里,就像塞着什么东西,梗的难受。其实他想说:温良,那鱼死网破你和他在一起,我想让你看清楚,我比他更适合你。最终他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依旧是作为朋友的痞痞的语调,“你都说了我是处长,那我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吧。”桌子下的手慢慢伸展,满是冷汗。“对了,”林清似是不经意的说起,“最近市里不太平,你小心点。”温良没当回事儿,“有你这个处长在我还有什么不安全的?”林清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转开眼神。
第16章 第十六章
跟林清聊完已经是深夜了,刚开始时林清有些沉默,但很快俩人又回到以前的模式,天南海北的侃。“好久没这么尽兴了,”室外的低温让温良的话化作一阵白雾飘散,温良眼睛放光,这段时间被简让按在家里,美其名曰修养,都要憋疯他了。林清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目光扫到温良身后,又停下了,“他来了,我走了,你小心些。”温良回头,看见简让脸色算不上好看地走过来,再转过来的时候,林清已经开车离开了。简让心想着还算识相,大步走过来,把怀里的围巾给温良系好,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手指,温良下意识躲开,简让瞪眼,私会情郎还敢躲?“你等了多久?”温良把简让的手揣进兜里,简让脸色这才好转,“没多久,”停了一下又说,“再久也得等,总不能进去抓人吧。”温良皱眉,“这是什么话,难听。”跟朋友聊天怎么了,这厮忒不讲理。虽说心里不痛快,可简让的手却是越来越热乎了。简让没想到他居然真生气了,感觉最近脾气大了不少啊,怎么办,老婆最大,哄呗。“我……小心!”刚刚两人走到十字路口,温良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又等到绿灯才走,怎么会突然冲出一辆车?幸亏简让手疾眼快一把把走在前面的人拉回来,否则……简让不敢想。面包车擦着温良的外套呼啸而过,温良甚至能感受到风灌进耳朵的压力。“有没有受伤?哪不舒服?”简让拉着温良退回来,焦急的询问,温良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刺激,但是也没太吓着,看简让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气消了大半,“我没事,别担心。就是……”温良想起林清的话,皱眉,“林清跟我说最近小心点,紧接着就出了这档子事儿,有点奇怪。”简让一听,心思百转,心知这事肯定和林清有关系,心里恨不得把林清揍一顿,自己屁股不擦干净还连累上温良,这就是他口中的喜欢?只是纵使心里再不悦,也不能让温良知道,一则温良不会信,二则自己不知道前因后果,没有证据,抬头看面包车驶离的方向,即便有路灯,可在冬夜里那路的尽头依旧有些阴森。林清,你最好把这件事尽快解决,温良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俩走着瞧!
黑暗,无尽的黑暗。简让环顾四周,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多久,简让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光亮,其中有个模糊却熟悉的人影,是温良!心里一喜,简让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可不管他跑得多快,温良依旧离他那么远。简让着急了,他冲温良大喊,温良背对着他的身形一顿,转过来,却是满脸哀伤。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这么伤心?为什么我碰不到你?简让死死盯着温良的脸,不要命的疯跑,汗水顺着发梢滴落,腿累的不想抬起来,可距离还是那么远。突然,一辆面包车出现在温良身后,明明那么远的距离,可简让就是能看见司机的狞笑和踩油门的动作。简让瞳孔紧缩,“温良!躲开!”温良回头的刹那,面包车冲了过来,身体被狠狠的撞飞,又像破败的落叶一样掉下来,血弥漫了整个世界……“温良!”简让猛的睁眼,大口喘息,心慌的难以自抑,刚刚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心颤。“醒了?”陌生的男声响起,简让回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这才发现,四周一片雪白,这是……医院?!记忆回笼,简让的手止不住颤抖,刚刚的不是梦!他和温良确实出车祸了,还是那天晚上的面包车,拼着撞上护栏也要撞死他们!温良!简让一机灵,急切的问男人,“和我一起的男人呢?”男人见他醒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医药单放在桌子上,声音冷淡,“这是你这段时间的花销,下面是我银行卡号,记得转给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你等等!”简让急切的下床,可脚刚沾地小腿就锥心的疼,连带着左肋也一抽一抽的,压根站不住。只能扶住一旁的桌子吃力地立着,男人转身皱眉看他。“和我一起来的人呢?”男人摇头,“没看见,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躺在那儿。”简让心惊,彻底软倒在地,连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你怎么在地上?”许梦菲和简晨开门进来就看见简让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赶忙把人架到床上去。“哥,哥,温良呢,”简让抓住简晨的手,满脸不知所措,“你知道他在哪里么?”简晨慢慢抽出手,把简让按在床上,心里不忍,“小让,你先养伤,这次车祸你断了两根肋骨,左小腿骨折,温良……我已经在找了。”这话说的勉强艰涩,简让便知道其实还没什么头绪。简让闭眼,良久,不知道是对谁说,或许是在告诉自己:“我把他弄丢了。”把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许梦菲眼中有泪花,这一对儿刚在一起多久啊,咋又出事儿了呢。嘴里可是不饶人,“人丢了就抓紧找回来,温叔叔肯定也等着你去呢。简让,过年的时候你还得带着人给我俩重新介绍一遍呢。”简让把头转到一边,心里更酸。是啊,温良还等着他呢,他们还要一起跨年呢。可是温良,你在哪儿呢。
温良睁开眼的时候一片黑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哪里不舒服吗?”温良没回答,第一反应摸肚子,感觉到微微凸起才放下心来,此时医生已经来了。检查一番,医生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胎儿也正常。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妈呀,处长的表情咋这么阴沉呢,他都说了没什么事了啊。又瞥一眼不自知的病人,脑袋里的血块也不是他决定的了的,跟他没有关系啊!林清脸色依旧阴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简让,你没事吧?”温良偏头冲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却无人没有应答。“简让?”沉默了好一会,传来一声“嗯。”林清脸色阴沉的看温良的小腹,以男子之身怀孕,简让,你还真是厉害,不过,徐汇撞的那么狠,孩子怎么还没掉?温良确定了人,开始担心的询问,“你怎么不去休息?”记得当时简让把自己护在怀里,他应该比自己伤的严重才对。“我没事,你别担心。”林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不露一点破绽。温良觉得简让的语气怪怪的,却又挑不出哪里奇怪。“你怎么不开灯?”温良从醒来后就知道有人在床边说话,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睁大眼,眼前都是黑暗,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林清把手在温良无神的双眼前晃了又晃,看他没有一点反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简让,你怎么不说话?”直到温良出声催促,林清才脸色复杂的发声,“医生说你头部有个硬块,压迫到视觉神经,可能引起短暂失明。”果然,温良知道之后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别的举动。林清忍不住开口:“你别怕,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温良听了安慰反倒笑了,“你安慰我干嘛?我看不见了你不照顾我谁照顾我?”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和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任以及幸福让林清觉得自己真是悲哀。“小良良,你喜欢我吗?”林清想亲耳听到温良说喜欢,即使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即使温良的喜欢不是对他说的。话出口,林清猛地反应过来,“小良良”这个称呼已经不是他能用的了,当时觉得估计是和简让的叫法一样,所以才让自己改口,可要是简让从没这么叫过……林清心头一跳,看床上的人,温良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似乎笑得更加宠溺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林清干笑几声,还是没听到啊……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温良让他改称呼竟真的是因为俩人的昵称相撞,二十多年的情谊竟比不过短短几个月的爱情,是自己失败还是温良心狠?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对上简让就输了,彻彻底底,毫无胜算。又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温良,动作轻柔的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手掌覆在隆起上。简让,我喜欢温良,对他的选择无能为力。可你的崽子我是真的讨厌啊,你说,我该怎么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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