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哂笑一声,翻出了纸巾递给了他:“吃完了擦擦嘴。”
“不好奇我说了什么?”
“不好奇。”
“我要是想让你把你手上的东西都给我呢?”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如果要,我都给你。”
张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哭,过了很久,他才说:“陈和平,我就没碰到比你更傻叉的人了。”
“张晨,”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头上的长毛寸,“无论如何,你也是我兄弟。”
“上了床的兄弟?”
“……”
“你爱着的兄弟?”
“……”
“背叛过你的兄弟?”
“……”
张晨低下了头,透明的液体滑过他的脸颊,滴在桌面上,一滴又一滴。
“你太心软了,陈和平。”
我松开了盖在他发顶的手,用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的水。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坏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才会遇到你这么个人渣。”
“你上辈子也是个好人,我想象不出来你当坏人是什么模样,”张晨的嗓子已经哑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的确对不起我,”这一点无论他还是我都一清二楚,“讨论这个话题毫无意义。”
“陈和平,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能早一点出去,你愿不愿意留下来,跟我重新开始?”
我看着张晨,看着这个方才还在哭、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的男人,开始有理由怀疑,从他入狱到现在的光景,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他知道我容易心软,也见不得他过得不好,他知道我心心念念着,想亲自送他进监狱,他知道我没有安全感,想一辈子不再踏入这个城市。
所以他进了监狱、被人欺负、将所有的身家全都压在我的身上——吴清飞是张晨的心腹,而张晨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拥有足够掌控住他的砝码。
我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恰好看透了这一切。
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我说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
主观臆断一件事的缘由并不可取,但张晨在我这里的信任度并不高,其实看透不看透此时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我在这些时日里,该死的心软了。
我不再年轻,他也一样,年轻时能放肆地去爱去恨,有勇气割裂一切转身离开,年纪大的时候就会踌躇犹豫了。
因为清楚地知道,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上一个人了。
选择孤独终老。
还是选择和张晨凑合在一起。
无论哪个选择都让人并不愉快。
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拒绝张晨的话语。我那时对他说:“你幻想的生活,是年少时拼命折腾、享用鲜嫩的肉/体,年老时折腾不动了,还有人宠着你惯着你。”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地为曾经萌动过的感情付出代价,清醒地消磨着情感与理智,在放弃和伸手之间徘徊不定。
我无法做出选择,因而选择了逃避,纵使张晨申请下来减刑,距离他出狱仍旧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还有一段缓冲器,就不太愿意在现在难为自己。
吴铭劝我休个假,我想了想,加了两周班,空出了三天空闲,想着回温市一次。吴铭原本想陪我一起去,国外却临时来了一个客户团,我如果休假,他就必须陪同。
吴铭派了专机,我上飞机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吐槽了张晨一句——他可太能败家了,养飞机日常的维护就是一大笔费用,他手底下还养了好几架飞机。
等坐在位置上的时候,才察觉出一丝熟悉来,我从记忆的碎片里翻找许久,终于翻出当年张晨到海南找我,第二天绑着我回来的记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坐的位置恰好是张晨当年的位置,我身侧的空座是曾经的我的位置。就在这架飞机上,就在这个位置,张晨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我与他发生了争执与冲突,关于爱情,关于未来。
我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将这段回忆从脑海中挤出去,接过了空姐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
虽然说是休假,但最基础的工作还是要做,我开了电脑处理了一会儿公务,撰写了一些下阶段的把控方向,飞机停在了温市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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