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礼数做得周全,心里却把樊荃骂了个遍。自从碎玉丢了以后,他就惶惶不得安宁,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樊荃哪一天要了他的命。
跟在樊荃身边这么久,他是知道的,若是这个人觉得你没用了,就会一脚把人踢开。若是他觉得这个人碍着他事情了,那么死亡也就离那人不远了。他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是,樊荃打算开始过河拆桥了。
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有份,手持一块碎玉,牵制着另外几人。谁也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相反的,谁都可以在其他人打算公开真相时将人除之而后快。季佑当时还在奇怪,像樊荃这样控制欲这么强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抓着他的把柄。不过,他没想到,时隔多年,樊荃终于要开始拆桥了。
季佑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一阵风吹过,带着夏日的热浪,吹得人一身热汗,情绪暴躁不安。
多么希望凉爽的秋日快点到来啊。
可是,秋季也是肃杀的季节。
即将到来的秋季,就好似一场即将展开的杀戮。
悬在头上的刀开始松动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头,呆在苗疆腾其村的薛裕丰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吃过早饭以后就一头扎进了藏书楼。他这几日看这些各式各样的蛊毒,各种整死人的技法,都已经快看吐了。
他不需要来这里学习辨别蛊毒,他只需要知道樊齐中了哪种蛊毒!
烦躁地甩了手里的书,薛裕丰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在身旁有十二陪着,他也不至于直接拿着这书出气。到后来,薛裕丰盯着这些发霉的书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气得摔了书,拿起身边的酒坛,扯了封泥闻着酒香,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冷不丁,总是躺在一堆书里一边喝酒一边看书的木老头今日居然对他们说话了。
“哈哈,你这中原小伙倒是有趣。族人都说我木老头疯癫,但我也只敢带着小酒壶进来,没想到你更加放肆,拿着这么大个酒坛进藏书楼。”
薛裕丰弯了嘴角。
终于是愿意理睬他们了吗?
薛裕丰举着酒坛特意向木老头所在的方向晃了晃,笑道:“是啊,书本发霉的味道真糟糕,真不如这五毒清的味道好闻,要不要一起喝上一杯?”
腾其木明显有些动心,他盯着薛裕丰手中的酒坛看了半晌,又抬眼望了望薛裕丰。不过,他还是没能抵住一尝美酒的诱惑,把自己扒拉出书堆,走到薛裕丰这边坐了下来。
见人过来,薛裕丰但笑不语,从身后又取出一坛酒,递到腾其木面前。这几日观察下来,他早就发现腾其木每天都会带个小酒壶,一边喝酒一边看书。一坐就是一天。
薛裕丰曾经问过若裕,从他那里得知,腾其木是这个村里知识最渊博的老者,若是想节约时间,问他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但是,这个腾其木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平日里谁求他都不理,就喜欢每天喝酒看书。这腾其村的族人都觉得他是个怪老头,难以亲近。
薛裕丰特别注意过这藏书楼摆放的书堆。乍看之下,的确是满地都是书籍,再加上霉味很重,薛裕丰一开始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翻看了好几本书籍才发现,这一整个书堆里面的书都是一个种类的。而整个藏书楼里,同样的书堆有好几个,包括腾其木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书堆。
薛裕丰大胆猜测,这里,每一堆同种类的书籍,都是腾其木看过的,然后分类归总的。而书架上所剩不多的几本书,才是腾其木还没来得及看的。
他让江衡之帮忙,这才买到了几坛五毒清。听说,这是腾其木最爱喝的清酒之一。有了美酒,腾其木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嘴巴也松动了,见到薛裕丰和十二还坐在那里一页页的翻找,嗤笑道:“别盯了,这些书再盯也还是‘霉书’。”
“‘霉书’也是书,想要寻找答案,只能继续翻,没有捷径。”薛裕丰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用余光注意着腾其木的反应。
这木老头果然是聪明人,薛裕丰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薛裕丰的意图,揣着酒就笑了:“中原少年就是狡猾,一坛子美酒就想让老头子我帮忙找线索。”
“如果这美酒是五毒清呢?”
薛裕丰心里清楚得很,五毒清虽然是苗疆的特色酒,但是酿制并不简单。只有会蛊术的苗疆女子才能够顺利炼成。况且,这五毒清在酿制过程中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一只毒虫接近酒坛,不然,美酒就会变成杀人夺命的毒酒。
所以,腾其木一年到头,也喝不了几壶五毒清。这一次,薛裕丰直接带了两坛过来,这个礼也算是有诚意了。
腾其木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好,就看在这五毒清的份上帮你一回。说吧,你想找什么蛊毒。”
薛裕丰将樊齐的死状描述了一边,腾其木眼珠子提溜提溜转,可转了半天也没有吐出半个字。等了又等,就在薛裕丰以为腾其木也不知道是哪种蛊的时候,那人说话了。
“你说的那些症状很像是服用‘来生’之后造成的,可是又不是完全一样。我觉得,有三种可能。
一种可能,由于‘来生’的炼制手法已经失传多年,有人在仿制‘来生’,但还没有成功。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可以将死者的死状处理成那个模样,想让人以为死者是因为蛊毒致死。第三种可能,就是死者是被稀世□□毒死的。
自古以来,蛊毒不分家,也是有道理的。有不少以动物昆虫为媒介才能下的毒和蛊,就是很相近的,有一些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蛊,还是毒。
不过,你若是想在这藏书楼找到答案,我觉得是不可能了。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腾其木正想出手赶人,薛裕丰立刻又问道:“再请问前辈,知道关于村东面山上的云氏遗址。晚辈想去看一眼,可否指条路?”
“云氏遗址?”腾其木似乎是顿了顿,没想到薛裕丰还会有这样的问题,“老头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虽然说云氏被赶出苗疆已经有数十年,但是云氏族人善用暗器陷阱保护居住地,那里还不知道有没有残留的陷阱呢。”
暗器陷阱……吗。
薛裕丰用手指轻叩书面,陷入沉思。
不论是十二能够怀孕这件事,还是樊齐的死状,似乎都和这个‘云氏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云氏遗址就在附近,又怎么能不前去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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