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要多污秽就有多污秽,要多明艳又有多明艳,雷子口干舌燥,暗暗地想把这一幕刻进心里——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这是他的关慧良。
关慧良闭上眼,慵懒地朝他撅起下巴,那个样子真好看,雷子不禁轻笑,伸手去擦他的嘴:“睡一会儿,”他说,“他们走了我叫你。”
关慧良点点头,刚要枕上他的肩膀,展哥踢门进来了,拿着个旧塑料瓶,里头装着一截血肉模糊的东西——是雷子那根断指,指肚已经开始发黑发胀,大概为了以假乱真,手指甲被整片剥掉。
“你跑一趟。”展哥开门见山,把塑料瓶扔过去,雷子眼都不眨,一把接住,稍撑起身体,意外地问:“我去?”
展哥看向关慧良,他脸上有没擦静的白东西,嘴唇还红红地充着血:“自己找地方,”微微的,他似乎笑了一下,稍纵即逝,“埋起来,别太难找。”
他是不放心自己和关慧良在一起,雷子看着塑料瓶里的东西,他们已经不信任他了。
展哥叼着烟俯视他,用和他差不多的神情,雷子曾经是他的兄弟、他的臂膀,但以后不是了:“我们想要的是钱,不会动他的,”他指的是关慧良,“我保证,”说到这儿,他加上一句,“是哥们儿,就再义气一次。”
第二十五章
雷子这才抬头,先看了看关慧良,然后把目光转向展哥:“行,我去。”
他握着塑料瓶下炕,腿有点软,可能发烧了,外头天阴着,像是有雨,他跟展哥要手机,人家没给,他也不强求,歪头坐进面包车,放下手刹。
从那个荒僻的院子开出来,五分钟,他逐渐提速,窗外是荒凉的原野,一大片一大片抛荒的玉米地从两侧掠过,雨开始下,噼里啪啦打着风挡玻璃,他摇下车窗,没有一点舍不得,把装着自己指头的破瓶子扔出去。
他想好了,已经坐了十五年,不怕再坐一个十五年。
雨大起来,瓢泼一样,雨刷器坏了半边,看不太清路,这种天气不可能有人经过,他把速度维持在九十,在连标线都没有的泥土路上,自杀一样狂奔。
油表忽然亮了,小红灯一闪一闪,他猛地捶了一把方向盘,急刹车。
雨从所有可能的缝隙往里渗,他靠着椅背喘息,油不够,时间也不够,即使半路找人借到手机,从最近的派出所赶到那个院子,也要一个半小时,这种天气,用时会翻倍,展哥和阿斋不可能要关慧良的命,但他们会折磨他。
突然一道闪电,接着是响雷。
雷声、那张大炕、“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雷子咬了咬牙,松开脚刹,猛打方向盘,调头往回开——如果警察不行,那就靠自己,他瞄一眼油表,挂四档加速。
这一路,他都在想关慧良,他们也许会打他,或者用刀片割,阿斋很喜欢这一套,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是他想多了,他进屋的时候,关慧良会好好地躺在炕上,漂亮的眼睫向这边瞥过来,慢慢起身……
停车、进屋、推门,一刹那,雷子湿淋淋地愣在那儿,阿斋站在屋中央,背对着他,没穿裤子,手里举着手机,挺大的屏幕上是两个晃来晃去的人影,因为音频有延迟,能听到炕上和手机里一快一慢两对哼声。
“操!雷子……”
不知道是谁叫的,雷子已经分不清了,只看见阿斋惶恐地转过身,他背后,是凌乱的大炕,展哥正把勃起的下体从关慧良嘴里拔出来,他站得很高,让关慧良跪着,显然不想让自己的脸进入镜头。
这个路数雷子明白,是展哥的老本行,有了关慧良的“黄儿片”,就能让他回去给他们筹钱。
阴茎已经拔掉了,关慧良的嘴却合不上,是被卸了下巴。他一头栽在炕上,痉挛着干呕,衬衫、内裤都在,只是那双手,在背后挣得发紫。
雷子先动手了,阿斋弄不过他,两下就被他甩到身后,雷子跨一步要上炕,背上突然重重挨了一下,有折断的木板掉下来,散在脚边,是那把破椅子,被阿斋高高举起,要他的命一样狠狠地砸。
雷子腰都没直起来,又挨了第二下,手边是窗前那张老桌,他在上头乱摸,一把握住什么东西,往后顺势一抡,就听噗地一声,一滩热乎乎的东西洒了满脸,腥臭的,是血。
阿斋倒在地上,展哥从炕上跳下来:“我操你妈!”他往雷子身上扑,雷子有点傻了,没还手,可扑过来的却不是拳头,而是展哥那把刀,齐根扎进他的左肋,血淋淋地拔出去,刀尖一转,又向着关慧良,雷子是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把斧子举起来,对着穿红体恤那个背影,放手劈下去。
霎时,一切都结束了。
屋子又恢复了平时的寂静,雷子扔下斧子,胡乱擦了把脸,轻轻搂住关慧良,捋着背给他解绳子,关慧良哆嗦得厉害,有他帮着才勉强穿上裤子,雷子捂着左肋上的伤,去捡阿斋的手机,还有关慧良那部电话,出门时,整个左手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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