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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认为自己可以问问。

“看过。”里奥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几乎让皮克觉得自己一贯引以为傲的直觉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偏差——里奥看着皮克， 他能感受到对方其实并不十分了解自己的事， 也远远没有达到「那种」深度的猜测， 所以里奥很冷静， “你知道我关注他，我告诉过你。”

皮克愣了一下，里奥似乎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就算里奥没有说过， 普约尔或者其他什么人也一定提及过这个，那的确不是秘密，似乎也不值得被问及。

但是皮克还是满怀疑惑，“当然，你提过这个。但是……”

里奥皱皱眉，声音沉了下去，“杰拉德，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我以为我们之间还存在基本的私人空间。”

里奥很少发脾气，也不太说很重的话，所以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皮克能意识到对方完全不想讨论这件事——虽然完全不想讨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毕竟罗纳尔多跟里奥之间又没什么私人联系，完全谈不上是「私人空间」。

“所以……罗纳尔多是你的私事？”皮克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被称为私人的交往吗？”

里奥愣了一下——他认识皮克好几年了，他早就知道皮克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但是他没想到皮克这么敏锐，里奥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罗纳尔多自己太不小心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很快，里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深知罗纳尔多跟皮克其实根本不熟。

里奥沉默了一下。

皮克不知道这个沉默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

不过还好，里奥很快就回答了问题。

“他是我的对手，我一个人的对手，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观察他，或者对此有任何评论。”里奥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自己根本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杰拉德，从这个角度讲，这就是我的私事——罗纳尔多是我的私人事务，甚至这比任何其他事对我而言都更加私人。”

皮克没想到里奥会这么说，他万万没想到。

他本来以为里奥会矢口否认，会辩解说自己只是一时失口、只是因为不喜欢皮克的质问而一时激动——这是皮克熟悉的那种情况，皮克会觉得游刃有余。但是里奥没有这么做，里奥反而跟皮克非常正式地就这句话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这让皮克大吃一惊、难以应付。

皮克有那么一会儿几乎手足无措，他愣在那里，犹豫着该如何回应这个。

里奥看着他，似乎有点不耐烦——而他的不耐烦让皮克的问题看起来更加无理取闹。

“还有别的事吗？”里奥皱着眉问道，他表现的仿佛自己才是被冒犯的那个可怜人、仿佛他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做——但是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的确做了会让所有相关人士都惊慌失措的奇怪事情。

不过里奥认为这件事并不重要，因为只要这件事不曝光，那么就没有任何人会受到影响。

皮克持续着自己的张口结舌。

老实说，皮克其实想继续问，但是他想起了之前普约尔跟他说的话。

——皮克在确定自己会回归巴萨之后主动约了普约尔见面，皮克在社交方面是一个非常精细的人，他习惯于随时了解周围环境和社交状态，以便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游刃有余。

他离开巴萨很久了，他虽然始终跟这边的朋友保持联系，但是他还是认为自己应该系统性的更新一下自己的社交信息，了解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在过去的岁月里是否有重大的变化。

普约尔在这次见面中告诉直白地皮克，「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里奥，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杰拉德，我们现在都已经足够了解里奥了，我们必须告诉你，无论里奥身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让他感到他在巴萨是不愉快的——巴萨和瓜迪奥拉先生都不希望因为某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失去里奥。」

「什么算是不重要。」皮克问，他严重的感受到这个答案可能会令人惊讶，但是他还是得问清楚。

「只要他没有背叛巴萨，没有卖球、赌球，就什么都不重要。」普约尔平静的说，「所以记住，不要为不重要的事让里奥不高兴。」

普约尔没有说禁止任何人让里奥生气，但是他给出的说法也算得上是丝毫不委婉了。

皮克为自己所听到的要求感到惊讶，但是普约尔的表现却像是他只是说了一句类似于「明天会下雨」这样的话。

实际上，这个部分让皮克先生更吃惊了。

「卡尔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吗？你知道你给了里奥什么特权对吗？」

其实皮克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普约尔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下，毕竟普约尔的这句话对于他而言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我知道，我知道这等于巴萨把一切的自主权都交给了里奥，但是他就是这么重要。」普约尔说，「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如果你重新回到巴萨有什么事是必须了解、必须记住的，那么就是这个。别无其他。」普约尔这样强调，他很少这样强调一件事。

——皮克记忆犹新。

“没有了。”皮克摇摇头。

里奥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准备离开，但是意料之外的，皮克再次叫住了里奥。

里奥没有料到这个，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站住、回头看向皮克。

“里奥，别太……”皮克本来还想要针对罗纳尔多这个部分说点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已经转向他、瞪着他的普约尔的时候，这句话还是被咽了下去，变成了另外一句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休息。”

里奥看了一眼普约尔——那个时候，皮克觉得里奥似乎冲普约尔露出一个小小的、代表了一些感谢意味的微笑，然后又冲皮克点点头，最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