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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失败呢？里奥这样问自己。

第365章

赛后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打算安慰里奥一番， 但是考虑到巴萨干的这事实在太好笑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总不能发个「节哀」给梅西吧？那就属于没事找事、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克里斯蒂亚诺举着手机想了半天， 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好、但是什么都不说不做也不好， 于是他最后给里奥拍了一张克里斯喝奶的照片， 只是没有配上文字。

过了大半天，里奥才回了一句：口水巾脏了、该换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 觉得梅西大概是想通了，于是试探着聊了聊克里斯的配方奶粉之类的话题——里奥虽然没有表现出太高的兴致，但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对话也勉强进行下去了。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才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里奥这次隔了半个小时才回复， 「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如何作答。

不过还好， 里奥没再为难克里斯蒂亚诺，他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说：「算了， 我今天不想说了，有空再说吧。」——克里斯蒂亚诺挠挠头，他觉得自己没安慰到梅西，但是他也不知道能怎么再安慰梅西，于是只好按照梅西的话，答应跟他改天再聊。

但是说句老实话，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此时有点同情小梅西先生了， 但是从本质上讲， 他觉得这件事早出现比晚出现要好， 梅西早难受比晚难受要好。

——「我很喜欢你退役仪式上讲的那句话。」在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交换了WhatsApp账号之后的某一天，因为克里斯蒂亚诺误把一张本该发给马塞洛的搞笑图发到了梅西那里，二人第一次在WhatsApp上聊了起来——当时在一段没什么意义的寒暄之后， 梅西突然发了这样一句话过去。

「哪句？」克里斯蒂亚诺摸不着头脑，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梅西那边不知道想了什么，只是回复了一句：你会知道的。——克里斯蒂亚诺事后悄悄对对门德斯逼逼，八卦梅西是个神秘主义、猜谜小王子。

不过的确，克里斯蒂亚诺后来的确知道了谜底——以一种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方式知道了谜底。

那天好像是梅西退役几周年的日子，西班牙的电视台做了一个相关的记录节目，其中收录了一个镜头：梅西的退役仪式讲稿手稿。

上面有一句话被用横线划掉了，克里斯蒂亚诺福至心灵，从网上找了这段视频、并把这个画面截屏下来发给了自己某一个非常会做图的朋友，请对方把这张图放大、提高了一点清晰度。

那句话似乎是：我曾经见过迷雾，但我只是视而不见地离开它，继续走我的路，这曾经看起来是恩典，但是最终成为了错误。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知道梅西最喜欢的是哪句话——「我曾经见过迷雾，我踏进去、冲过去，走上并非必须的道路，这曾经看起来是失误，但是最终成为了恩典。」

那是克里斯蒂亚诺对自己的职业生涯的一个小小的总结，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从没想过有人居然把它当成了一回事。

「但是你为什么喜欢这句话？」克里斯蒂亚诺对着那张截屏图看了半天之后，还是没忍住给梅西发信息问了一句——虽然他觉得他本不该这么做。

梅西不知道是看到的很晚、还是早就看到了却花了太多时间去思考，但总之，他直到第二天才回复了这条信息。

他说：「因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梅西和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万分挠头，浑然不知所谓。

但是还好，这次梅西没让克里斯蒂亚诺继续猜谜，「一个早年平步青云，一个日后独坐山顶——我的五年和你的五年，我们之间不是遭遇战，而是错峰出行。」

克里斯蒂亚诺刚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笑得从懒人沙发上直接滚了下来，但是当他渐渐止住笑声、在地毯上坐好的时候，他却有点想哭。

「爸爸，怎么了？」过来叫他去餐厅吃饭的克里斯看到他那副怂哒哒的样子有点惊讶。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我只是觉得我的职业生涯很亏。」

克里斯看看他，没说话，扭头走了，显然觉得自己父亲十分智熄不必理会——不过也是，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来说，他的职业生涯都足够辉煌、足够回本了。就算克里斯觉得父亲的生涯可以更辉煌，他也不会说父亲「亏了」。

说可惜是有的，但是说「亏」就过分了。

不过稍后吃饭的时候，克里斯还是含蓄地安慰了父亲，「如果说真的有哪里是「亏」，我觉得还是要说是穆里尼奥先生和你合作的那几年——你们本可以获得更好的成绩、更多的荣誉，但是毫无疑问，这一切被某些事情影响了。」

「哪些？」克里斯蒂亚诺想要听听儿子的意见。

「最遗憾、也最没必要存在的是萨拉女士那件事——她如果当初没有讽刺你是个「不懂合作」的人，那也许就不会让穆里尼奥先生对伊卡尔叔叔不满了。当然，伊卡尔叔叔自己也做过一些无法被教练和球迷原谅的事……不过总的来说，至少萨拉女士那件事是完全可以不必发生对。」

「但是我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发生。而且，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也许那也是萨拉性格里注定的事情，也许谈不上有没有必要存在，也许那只是「必然存在」。」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说。

克里斯耸耸肩，「也不一定吧，实际上我觉得这件事是可以被避免的——也许本来你跟伊卡尔叔叔当时的关系就不那么亲密，他的确跟萨拉女士嘀咕过什么。所以我猜这件事的关键也不完全是萨拉女士的问题——毕竟她了解你的办法就是伊卡尔叔叔。」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下巴。仍然闷闷不乐。

克里斯歪着脑袋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饭。

「那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克里斯蒂亚诺问，「问题就在于此，我跟伊卡尔算是关系还可以，但是的确算不上亲密。我当时花了太多时间在梅西身上——我的意思是，我花了太多时间思考如何战胜梅西，我似乎的确在其他问题上……呃，有的地方有些疏忽。」

克里斯蒂亚诺是个骄傲的家伙，但是他从来不强求遮盖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