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敲响温先生的房门时,两人隔着门,便闻到屋内传来一阵浓烈的药香。
不久,门“吱呀”一声打开,温先生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打开门,双颊在烛光的映射下,莫名有点森然。
他见门外两人,五指不自觉抓紧木门,开口道:“严捕头、林大人,夜间造访所为何事?”
严书翰不动声色地问:“抱歉,未知先生身体抱恙,实在是事出紧急,是否方便进去说话?”
林佑见他眼角闪过一丝微妙的精光,顷刻便消失不见,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当然,小毛病而已,不劳大人费心,里边请。”
两人道过谢,低头走进小屋,便见墙边正熬着两壶药汁,屋内夹杂着甘苦与酸涩味,林佑只能依稀辨别出,其中应当是放了五味子与黄碘。
只是,这两味药的药性牛马不相及,怎么会放在一起煎呢?
好奇之下,他问道:“先生是哪里不舒服么?”
温先生给两人倒好茶,听后便莞尔:“天气寒冷,骨都冻得发疼,老毛病了,不碍事。”
客套一番过后,严书翰与林佑开门见山,隐去张捕快的名字,将五年前收到状书一事如实说出,问道:“请问,这封状书是否出自先生之手?如果是,是何人委托?”
温先生听后,良久不语,两人见他神色复杂,目光望向窗外,似是入定一般。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柴火噼啪作响,药壶中水汽呜咽。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静静抿了口茶,他们有九分肯定,状书定是出自温先生之手。
只要把他的口撬开,说不定就能解开蔡杉学身上的谜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先生艰难回过头,对上严书翰的双眼,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三个字:“是在下。”
事情如两人猜想一般,五年前一个深夜,蔡杉学找到温先生,请求他写这封状书。
当知道状告之人,温先生曾想过拒而不接,奈何蔡杉学不住给他叩头,叩得鲜血直流。
哭诉说如果温先生不愿意,就没人可以帮自己。
那个被烧死的孤女是蔡杉学的女儿,因家境贫寒,刚出世便被亲戚抱养,几岁大又被卖到孙家。
以为终于有顿饱饭吃,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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