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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有遇到西莱斯让萨缪尔有些遗憾,第二天一大早,他便醒来。

昨夜回来后安提又提议明天一起去市场看看,怕他一个人乱绕又走丢。他想着现在要挣钱最简单确实是购置此地瓷器,再贩卖至纽陵兰岛。又得借安提的.......这样下去,越欠越多啊。萨缪尔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迫不及待地跃入室里。

窗外,阳光正好。

那就欠着吧,欠的越多越好。萨缪尔皱了皱眉,似乎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他试着变换一下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就欠着吧,欠的越多 ,牵扯越多,越好。感觉更不对劲了......算了。

萨缪尔认真地整理衣着,又变回了那个气质沉稳,面容英俊的船长先生。

用过早餐,安提与萨缪尔一起去了市场。

人很多。人很多。人非常多。不仅是人数多,各种人也多,就是指从帝国各个地区来的人,或者不是帝国的人,这里也非常多,形形色色的人。

衣着服饰,装饰品,肤色,发色,一眼望去,五彩斑斓的一片,像打翻了的调色盘,让人看去眼花缭乱。嗡嗡嗡嗡的,各种嘈杂的声音。

萨缪尔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就知道是这样,他在心里默默说着。五年了,还是这样呢。萨缪尔转身去看安提。

安提看起来仍是十分地淡定,萨缪尔却愣是从他略略睁大的眼眸看出几分惊诧,心中又有些好笑,这样才对嘛,年轻人,第一次见自然是感兴趣的。

萨缪尔拉着他往前快速地穿过人潮,一路路过各种小摊,卖什么都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手绘的花瓶、双耳瓶,甚至还有彩瓷。各种精巧的小玩意儿。只有你看不过来,只有你想不到。

安提的眼神只在那些各式的瓷器上转了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跟着萨缪尔往前走。萨缪尔最终在一家小摊前停下了脚步。他不认路,可他认人。安提也站在他后边,不说话。小摊前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杰普特爷爷。”萨缪尔喊,声音里亲近极了。

摊主是个老大爷,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子,带着顶半旧不新的针织帽。看到摊上停了人,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才慢悠悠,慢悠悠地把头抬起来看向来人。他似乎没有睡醒一样,直楞楞地没有反应,直到萨缪尔又加大声音叫了声:“杰普特爷爷!”

老大爷,不,杰普特爷爷才欣喜地应了一声:“小阿萨回来啦?” 他整个人一下鲜活起来,也不再是没睡醒的样子了,脸上的表情开心极了。

当着安提的面被这么叫萨缪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侧侧身,把安提露出来,向杰普特爷爷介绍安提。得知安提曾救过萨缪尔,杰普特爷爷笑地慈祥极了,抚着他雪白的胡子,眼神一个劲儿往安提那儿瞟。

一番寒暄后,萨缪尔才提出此行目的,他和安提想购进一些瓷器去另一个地区贩卖。他向杰普特爷爷说明了来意后,杰普特老爷爷一下应下了,他现在正打算收拾收拾面前摆着的小摊。

老爷子眼神好,看见安提正盯着摊上一个水晶雕的小瓶子在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瓶子不值钱,胜在精巧。杰普特爷爷便笑眯眯地把瓶子送给了安提:“见面礼,不值钱,收下吧。”

长者赐,不可辞。安提收下并正式感谢了一番。老爷子却拍了拍他的肩,老顽童似的哈哈一笑“省下了我见面礼的一笔钱~是也不是?”,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不要这么拘谨嘛。拿出你年轻人的朝气来,别学小阿萨板着个脸,不招小姑娘也不招小伙子喜欢~“

安提“...........” 却是噗嗤一声笑着应了。

***********

回程的路上,萨缪尔正在给安提讲杰普特爷爷的事情。他尽量给安提讲清楚,安提默默在心里梳理了一下。

第一,杰普特爷爷是个商人,很厉害的那种,专做贩卖瓷器的活儿,眼睛刁,进的货质量好。

第二,再次强调他的厉害程度 ,这次进货找他帮忙绝对绝对没错。

第三,萨缪尔与他关系匪浅。至于怎么个匪浅法,萨缪尔还没有讲到这里。

萨缪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开口:“我小的时候,是在德尔的孤儿院长大的。长得有点大的时候,我在船上找活计做.........慢慢努力挣钱,二十岁出海那年,去格兰岛市场买瓷器的时候遇见了杰普特爷爷.....有了一点小麻烦,又很快解决了。.......总之,他待我极好。他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远嫁,儿子出海后再无消息........” 萨缪尔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眼神有些黯然,都快不像平时的他了。

安提轻轻打断他”别说了。“ 虽然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重要的东西萨缪尔没有说,但.....这些已足够。

有些回忆可能并不那么美好。

*********

午后

闲着也是闲着。萨缪尔还是决定出来碰碰运气,没准在路上就遇见他的老朋友西莱斯呢?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自遇到安提后就变得好起来了,没准就这么巧呢?

还真这么巧。

在解决了进货这个事情后,安提联系了罗格和格纳让他们知晓,并商议着其他的东西看着购进。他一下午都在忙这个,所以没与萨缪尔一起。

萨缪尔只敢在周围小范围地转转,并小心地记下一些标志物。幸好附近便有一块草地。萨缪尔沿着草地散步过去,突兀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带着些不确定:“......萨缪尔?”

听见熟悉的声音,萨缪尔转身:”哟,西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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