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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妹，成主任表扬你革命样板戏演得好，唱得好，所以他见你喜爱看书，就奖给你一套浩然的新小说，鼓励你今后把革命样板戏演得更好。”

“牡丹姐，你是我们样板戏文宣队的队长，你扮演的江水英也很不错，成主任有没有奖赏你？”

“有啊！”牡丹指着床铺上的两盒奶糖说，“我喜欢吃奶糖，成主任就奖赏我一盒奶糖，因怕你见了嘴馋，成主任叫我也带给你一盒。”

幽兰问清情况后，把一盒奶糖交给牡丹说：

“牡丹姐，两盒奶糖你都拿去，我不能一人享受两样东西。《金光大道》这书我是要的，等我看完了《艳阳天》这部小说之后，我再看《金光大道》。我要把这两部书的内容都记在心里，明年回九岙山村后把书里的故事都讲给社员们听，鼓舞社员们把九岙山村建设成丰衣足食的美好家园。”

牡丹听了幽兰说的话，故作不解地问道：

“幽兰妹，你现在是市文宣队不可缺少的骨干演员，全国人民爱看革命样板戏，我们要永远为他们演下去。李部长亲口对我讲过，我们这批演员三年之后可能转正为国家工作人员，户口也由农业转为居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这样念念不忘的要回九岙山村呢？”

“牡丹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幽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极为认真地说，“我支农到九岙山村的第一天，就认定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不是吗，九岙山村山有着美丽的八仙峰，风景犹如童话世界一般优美；那里的社员群众淳朴勤劳，我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相互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尽管在市样板戏文宣队生活很不错，但我睡梦里总想着九岙山村。正因为如此，我刚来市样板戏文宣队时就跟李部长讲好：我在市文宣队只能工作一年，一年后我仍要回九岙山村的。牡丹姐，现在你作为市样板戏文宣队副队长，也要提前作好我离队的思想准备，不要一年时间到了，拦住我不让我回九岙山村。”

牡丹又故意问道：

“幽兰妹，我如果不让你回九岙山村，你怎么办？”

“我不演戏也不吃饭！”幽兰斩钉截铁地说，接着不理睬牡丹，又捧起《艳阳天》的书本看了起来。

牡丹哪里知道幽兰看书其实不在书的内容。因为《艳阳天》是王增辉送给她的，每当她思念王增辉的时候，她只要捧起《艳阳天》，便仿佛觉得王增辉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其他书籍都无法代替《艳阳天》，别说新书《金光大道》，即使至高无上的《红楼梦》也是同样。而牡丹追求虚荣，追求享乐，从未真正爱过一个男人，难怪她不懂这层意思。牡丹所作的努力虽然全是白费，但她自身并没有吃亏，一下子赚进了两盒高级奶糖。但她考虑不给幽兰吃几颗奶糖也不行，成一栋一旦问幽兰奶糖的味道好不好？幽兰如果回答没有吃过，那岂不要出洋相的。因此，牡丹拿了几块奶糖丢给幽兰吃，把其他的奶糖都放进了她自己的柜子。临走对幽兰说：

“幽兰妹，成主任对我们俩人特别关心，现在社会上物资很紧张，你如果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商品，可以去向成主任要求解决，他肯定不会推却的。”

“牡丹姐，我知道了。”

幽兰随口答了一声，巴不得牡丹快些离开，让她安安静静的看书。

不一会，她的思绪完全进入了小说内容，伴随着小说人物时喜时悲，她也时喜时悲，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牡丹见幽兰看书入迷了，只好到别处去寻找乐趣。

第35章 归意坚定

成一栋送给幽兰书和奶糖后，晚上一整夜没睡好，担心幽兰拒绝。第二天便把牡丹叫去，问幽兰有没有看他的书，吃他的奶糖？牡丹怕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成一栋批评她干事无能，便说幽兰收下了书和奶糖，并夸奖奶糖好吃极了，新书精彩极了！成一栋认为幽兰收下他的礼物是一种可喜的突破，说明自己和幽兰的关系又有了新的发展，一颗心仿佛浸在蜂蜜缸中一样的甜蜜。不想随后，让成一栋更高兴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市样板戏文宣队已向观众正式演出，由幽兰主演的“白毛女”取得极大成功，成一栋亲赴文宣队表示祝贺，当他和幽兰握手时问幽兰要什么奖品？

幽兰思想上似乎早已有准备，微微一笑说：

“成主任，我要一张上海凤凰牌自行车的购买券。”

“好的，我马上给你搞来”，成一栋毫不思索地说，“其他东西还要吗？比如说上海牌手表？”

“成主任，我只要一张自行车购买卷够了，其他的我都不要。”幽兰摇摇头说。

第二天上午，成一栋把李正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与他共同分享内心的喜悦。接下去他问李正傲道：

“李老弟，幽兰向我要一张自行车购买券，极可能她不想回九岙山村了。你看我送她一张凤凰牌购买卷，还是送她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呢？她会不会乐意收下？”

李正傲于是分析一下说：

“我看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应该送幽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让她感到意外的惊喜。但这里有一个前提：这辆凤凰牌自行车必须是幽兰自己使用的。如果是别人托她的，那就不在此例了。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幽兰也决不会要你的自行车。”

成一栋听了李正傲的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怪自己一时糊涂没有问清楚。因此立刻打电话给牡丹，叫牡丹第二天上午来他的办公室。牡丹吃了成一栋的奶糖，两腿勤快的狠，以为成一栋又要送礼品给幽兰了。但是她到了成一栋办公室，听到叫她打听幽兰买自行车是不是她自己使用？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为了长远利益，她还是献殷勤说：

“成主任，此事好办，我在一星期内保证完成任务，把幽兰肚中的所有秘密都掏出来。”

牡丹回到寝室，幽兰又坐在窗口在看她的小说“艳阳天”。大约她欣赏到了书中欢乐的场面，所以边看边“吃吃”的笑着，脸上充满了幸福感。牡丹没有去打扰她，只在她的身边放了几块奶糖。这天晚上没有演戏的任务，牡丹便睡着与幽兰东拉西扯的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她突然问幽兰道：

“幽兰妹，前几天我去向成主任讨取自行车购买券，成主任告诉我说，你也在向他要自行车购买券。你买自行车是自己用的吗？”

“这还用说吧，我当然是自己用的。”幽兰毫不在意地说。

“你买了自行车，是不是不想回九岙山村了？”

“不，我要回九岙山村的。”

“那你回到九岙山村后，每天需参加农业劳动，花这么多钱买一辆自行车还有什么用处呢？”

“自行车怎么会没有用处？”幽兰睁大惊奇的眼睛问牡丹道，“我自己不骑，别人也可以骑的，决不会让它闲着的。”

“你花钱给别人用，难道不心痛吗？”

“牡丹姐，有些事情他人比自己重要，我只会感到更高兴。”

“幽兰妹，我难于理解你所说得话，请你讲的具体一些，究竟什么事情比自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