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妹,那你准备怎么办?” 牡丹贼胆心虚地探问道。
“我要去监房见队长哥哥,非把案情问个水落石出不可。如果队长哥哥他自己不承认犯罪,我要向市政府成主任上告。成主任如果不接受,我要去省政府上告。”幽兰坚定不移地说。
牡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拦幽兰的行动,但为了稳住幽兰的情绪,她只得对幽兰说:
“幽兰妹,我非常支持你的行动。王增辉现在关押哪个监房,我先给你打听一下,你看这样好吗?”
“牡丹姐,辛苦你了。你打听到关押队长哥哥的监房,请马上告诉我。”
幽兰很感激牡丹,她哪里知道这个热心朋友就是谋害她队长哥哥的帮凶。牡丹跟上一次一样,把幽兰要去牢房见王增辉的事告诉了成一栋和李正傲,三个人在一起又密谋了大半夜。当晚牡丹又留在李正傲的大床上,俩人再次通宵达旦的玩乐。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牡丹才十分疲惫地回到市文化局宿舍见幽兰。
“牡丹姐,你知道队长哥哥关押在哪儿吗?”幽兰见了牡丹,便焦急的问。
“幽兰妹,你的队长哥哥关押在哪里,我在今天上午才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看我浑身疲乏,两条腿也跑累了。”牡丹说,“他现在还关押在当地劳教所。因为他害死一位女知青,属于重犯,明天上午就要上解到外地大监狱去了。”
“我能见上一眼队长哥哥吗?” 幽兰焦急地问。
“公安局的制度十分严谨。为防止‘罪犯’上解时发生逃跑等情况,不准许家属探望的。而你又不是王增辉的亲属,更不准探望。信不信由你。”
“牡丹姐,你各方面关系好,人都熟,能想办法帮我见上队长哥哥一面吗?”幽兰为了见到她的队长哥哥,只好求助牡丹了。
“幽兰妹妹,我和你俩人现在一起去找成主任。成主任权力大,只要成主任能为你讲一句话,公安局一定让你见一眼王增辉。” 牡丹说,“你见了成主任,如果开不了口,我会帮你说话的。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做到。”
“什么事?”
“你在成主任面前,绝对不能对王增辉□□案表示怀疑。否则就是对党不信任,对市政府不信任,成主任便不管你的事了。”
“牡丹姐,我听你的!”幽兰说,“我们现在就去找成主任。因为我心里难受,在这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牡丹摸了一下幽兰冰凉冰凉的手,故意做出极其关心的模样说:
“幽兰妹,你怎么急成一个冰人似的,我很担心你的身体随时会晕倒在路上。但你一定要撑住,我们立刻去市政府找成主任。叫成主任帮忙,让你见一面你的队长哥哥。否则,你的队长哥哥解到外地大监狱,此后就难以见到他了。” 牡丹说着,拉起幽兰的手便出发。
上次幽兰和牡丹向成一栋要了自行车购买券后,俩人都有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因此,俩人骑着车很快到了市政府大楼。成一栋的办公室碰巧有一位基层干部在汇报工作。她们俩人便在外面坐着等了一会儿。待那位干部出来后,牡丹便带着幽兰见成一栋。成一栋仿佛感到很意外似的,立刻站立起来招呼俩人说:
“牡丹、幽兰,你们俩人难得来我的办公室,有事找我吗?”
“成主任,幽兰妹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可要答应她呢!”
“啥事体呀?”
牡丹靠近成一栋,打一个俏眼说:“幽兰妹妹有一位相处多年的生产大队长,他现在犯罪判刑了,幽兰妹妹想去劳教所见他一面。”
“牡丹,你所说的罪犯是不是王增辉?”成一栋听了,深深叹一口气说,“这人呀,党培养他这么多年,全省都有名气了,而且我们市里很快就要任命他担任农业副市长,想不到会去奸污一位女知青,成了一个千夫所指的囚犯。幽兰同志,这样的一位堕落分子你为何要去见他一面?”
“成主任,我和王队长是情侣关系,我最了解他的人品,不相信他会犯这样重大的罪孽,所以我必须去当面问他清楚。”幽兰这时不顾面子,坦然而说,“因为这次见面对我们俩人来说十分重要,成主任无论如何怎样忙,也要设法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幽兰同志,难道你对王增辉案件还有怀疑吗?可是全市革命群众都相信这是铁的事实。这次我市按党中央要求严判了十几名腐败干部,广大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呢!”
“成主任,群众也有不了解的情况,比如大家都说看戏那晚…….”
“幽兰同志,可能王增辉以前对你很不错,所以你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 成一栋立刻打断幽兰的话说,“这次王增辉确实犯下了重罪,如果不是他学大寨有功,他早就该枪毙了!”
“王队长究竟犯下了什么大罪,你们要枪毙他?” 幽兰心有不服。
这时,成一栋从办公室抽屉拿出几张纸说:
“幽兰同志你看,这是三岙生产大队社员集体上告信,强烈要求市政府枪毙罪犯王增辉;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增辉本人已经承认犯罪。你应该相信这样的事实呀,我看你不要去监房见王增辉了!”
“成主任,如果你们不让我见王队长,那至少也得让我见一下王队长的亲笔认罪书,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成一栋知道这次定案,王增辉根本没写认罪书。所以他只得这样说:
“幽兰同志,因为你不是王增辉的直系亲属,市公安局绝对不会同意你看王增辉的认罪书。而且,我也不能随便违反公安局的制度,所以帮不了你的忙。”
幽兰见成一栋没有答应她,脸容骤然变色,身体晃动,似乎站不住了。牡丹急忙挽住幽兰,假装向成一栋请求的模样说:
“成主任,我们样板戏文宣队不能没有幽兰妹。幽兰妹的身体倒下了咋办?你就帮她一次吧!”
成一栋见到无法阻拦幽兰与王增辉见面,只好拿起电话筒说:
“幽兰同志,你千万莫急,我马上和市公安局长联系一下,尽量让你见到王增辉。”
成一栋说着便拨通了市公安局长章如潮的电话,俩人谈了一会之后,成一栋撂下电话说:
“幽兰同志,章局长要求你首先和王增辉划清政治界线。我答应章局长:幽兰同志只要见上一眼王增辉,就立刻和王增辉划清政治界线。章局长说,明天上午一大早,王增辉等二十几名罪犯就要押送到外地大监狱去了,所以只能在王增辉押送上车之前,允许俩人见一面。但见面时俩人不准交淡。倘若不这样严格,发生意外情况他担负不了责任,因此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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