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掌勺,我俩打下手。中间挺多小事情的,不说了。
晚上一起吃了一顿,好久没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了,夹一筷子就搞的我热泪盈眶。回忆起老妈当年把盐糖弄混做出来的黑暗料理,那都比在这死地方啃生菜叶自强。
新中国的天,真是晴朗的天。
吃完了我俩洗碗,白玛在客厅看电视。
我洗、闷油瓶擦,两个人一句话没讲。
然后闷油瓶送白玛回酒店,明天的飞机。我因为有课,她不让我送机。
临走前,我俩拥抱了一个。想家想的人心头酸酸的,搞的我有点走神,所以她突然仰头压着嗓子说话时,我惊了一下。
白玛声音特别特别轻,
那孩子人很好,就是不爱说话。劳你多担待,多照顾。
原话不是这样,但我不方便讲。
我这边又是一愣,还没顾上说其实一直是小哥照顾我,她就挥挥手出门了。
闷油瓶跟在后面,出门前站住了一下,看了我两眼,最后拍了拍我肩膀。我觉得他知道我心里的感觉。
就当是你妈妈来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却哑了。
现在想,这话看理解,还有点闷油瓶占我便宜了的嫌疑。但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实在是想家了,那就把白玛当自家老妈想。
这人语言表达能力真成问题,但连妈都舍得和我分,说实话当时真特感动。
我一直追着跟出了楼道口,看着闷油瓶车开走,白玛还把开了窗探着手和我挥。
等车尾灯不见了,心里空空的了,才想起是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摸了手机打了通长电话,听我爸讲现在市场上活鱼都涨价了,听我妈抱怨三叔每次一来就弄得一屋子烟味。
挂了电话,站在公寓门口,才发现出来的急没带钥匙,把自己锁门外边了。
我们三个里面,其实就指望着闷油瓶带钥匙。
说起来挺丢人,我钥匙上挂着一堆UFO里夹来的娃娃。那么大一串,塞口袋塞不下,露在兜外边我又不好意思,取下来也懒得,所以干脆不带。胖子别看一副粗枝大叶样,精细的很,他钥匙倒是天天带,就是懒得掏出来。所以每次回家,我们都眼巴巴的盯着闷油瓶看。没他我俩屋都进不了屋。
等闷油瓶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台阶上。
大晚上的,楼里也没人走动。我靠着墙根,远远就听见他脚步声了,死盯着楼道口等他出现。
我坐的台阶高一点,低头看他头顶、额头、脸、肩膀从楼梯边上冒出来时,总觉得和看日出一个道理。
闷油瓶走到门口,自顾自掏钥匙。我蹲坐着,从刚刚俯瞰到仰视,一直支着脑袋看他,后脖梁都酸了。他娘的这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我。
但我刚想喂一声,他就同时扭头看我,
没带钥匙。
我点头。
他一手开门,一手在我头上揉了一下。
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钥匙在门锁里转圈的机械声格外响,嘎嘣一下脆脆的,门就开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跟着闷油瓶回去了。
总之那天胖子一直没回来。我美美的洗了个澡睡了一觉,梦了一晚上好吃的。
今天听死胖子一说白玛,我这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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