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ci一指戳倒软绵绵的安哲,“我是医生,我看又怎么样。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呢。可算是见红了,生也是这一天的事儿了。你要知道,再不见红,就要拖医院开刀了。”
安哲的脸白了白。他注意到poci穿戴整齐,应该是要去看沈岸漠吧。想到这儿,安哲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他低下头,“poci,我没事了,你去医院吧。”
poci反到在一旁坐了下来,“我不去了。现在你比较关键。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小牧回来?”
安哲连忙摆了摆头,“我没事儿。别告诉他,他爸妈都在呢,我不想添乱。”
poci看着独自在床上挣扎的安哲,看着那偶尔蠕动一下的彭大腹部,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命数这么可怕,冥冥中好像什么都已经注定,注定生命的消亡,和新生命的诞生。
从出事那天起到现在,沈岸漠接受了三次手术,每一场手术他都有可能再也走不下手术台。医生啧啧称奇,说很少见到求生欲望这么强烈的病人。只有poci知道,沈岸漠割舍不下的,有那么多那么多。
可是他也明白,即便渡过了这回的劫,疼痛和伤病也将要陪伴沈岸漠余生。poci看着重型监护病房里苟延残喘的沈岸漠,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上前拔掉沈岸漠的氧气管,让他少受点罪,无声无息的死去。
可是他舍不得。从此以后漫漫人生,却独独没有沈岸漠,poci不敢去想像。
poci站起身,去厨房给安哲做点吃的,他现在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才能不让自己陷入那可怕的臆想中。
poci摸了摸胎位,两个孩子好像很不着急,一点没有入盆的意思。poci让安哲起身,绕着屋子一直走,安哲觉得肚子坠的厉害,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腰腹间,憋的他腰涨。
他拒绝了poci的搀扶,自己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走了几圈之后,安哲没了力气,poci扶着他,安哲咬着牙一声不吭,却还是坚持着一步一步的走。
poci听着耳边安哲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汗顺着安哲的脸上滑下来,打湿了衣襟和手臂,整个人狼狈不堪。
安哲不需要poci加油打气,整个过程一直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上午十点,安哲破了水。他猝不及防的低叫一声,液体顺着他的腿涌下来,像失禁一样,安哲羞愤的闭了闭眼。肚子开始暴痛,安哲依在了poci身上,疼的无法再走。poci扶着他回到了床上,检查胎位。
羊水已破,又断断续续走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推拿,如此这般折腾下来,胎儿终于是有了些回应,稍稍向下走了一些。安哲躺在床上,双腿打开,肚子一阵阵发硬。他可算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是觉得肚子好似疼的要裂开了。poci替他检查了□,很糟糕,进程缓慢,还不到两指,而羊水却涓涓而流,浸湿了安哲腿下的床铺。
poci无奈,只好给安哲垫了个枕头,抬高臀位,以防羊水流失过多。安哲的脑袋处于低势,血液倒流,一会儿就头晕眼花,遭罪极了。
没日没夜的腹痛渐渐有了规律,疼的紧了,安哲会不由自主的向下用力。
poci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掐。“你的产穴根本没有开,别向下用力。胎儿出不来,很危险。”
安哲一听,哪里再敢用劲,一波腹痛袭来,肚硬如铁,他也只能咬紧牙关,防止自己盲目用力推挤。
poci在帮他时刻注意着镇痛频率,产穴扩充的稍微快了一些,再看时,已经可以通过将将五指。
安哲很疼,却又不愿意闭上眼睛,在黑暗的地方更加的难熬。他突然有些困了,好像以前在网吧里熬了夜,凌晨站起身的那种头昏脑胀,上眼皮有千斤重,脑袋里一直有个小孩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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