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湉垂着头,声音低低的说:“哦。”
气氛有些僵硬,周传青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道歉的事,自然是本人亲自来有诚意。
傅湉抬起头,却没有看向周传青,而是自己爬上马车,然后对傅吉道:“吉叔,我们回去吧。”
他没有看周传青,但脸上的神情明显是迁怒了,他跟楚向天是一伙的,都是大骗子。
傅吉迟疑的问道:“不等放榜了吗?”
傅湉摇摇头,然后放下了车帘。
看着缓缓走远的马车,周传青叹了一口气,有点愁。
这次可不是他故意给好友使绊子。
傅湉在客栈休息了一晚,客房里很热,外面的知了扯着嗓子叫的撕心裂肺,吵的傅湉愈发烦躁。
前面两晚也没见这么难熬。
翻来覆去半宿,傅湉才勉强睡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打蔫儿,像一颗被晒坏了的植物,看着又可怜又委屈。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周传青将话又咽了回去。
先去了庄子上,傅有琴见就他跟傅吉回来,还有些奇怪,“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傅湉微微抿唇,不太想解释,就含糊道:“他们有事,不回来了。”
见他没什么精神,傅有琴也没多问,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
傅湉回了房,看见窗边的兔子冰扇,咬着腮帮子沉默了一会儿,叫代福进来,“把这个拿出去扔了。”
代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爷之前可喜欢这个了,怎么忽然就要扔了。
犹犹豫豫的抱起来,代福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傅湉还在沉着脸不高兴。
片刻后见代福神情纠结的站在原地,又改变主意道:“算了,扔库房去吧。”
代福松了口气,赶紧抱着冰扇下去了。
傅湉趴在窗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习惯的人不在了,可日子还得过,要做的事情也一件不少。
傅湉在庄子上呆了几天,就回了四方镇。
期间据傅湉说走了的周传青又回来了,找过两次都被傅湉拒之门外后,他就干脆放弃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个说客是派不上用场了。
周传青摇摇扇子去后院喝茶,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也出来赏花的傅书月,还可以坐下来聊一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家里的事情也不多,所有事情都走上了正轨,闻博礼的米铺将米价又调回了原价,管事汇回报说,他们低价采买了一个月之后,闻博礼似乎是察觉了有诈,就不再继续低价了。
这跟傅湉的预想差不多,在以前,闻博礼在他眼中是高大的、无所不能的、不可逾越的,然而当他自己努力爬到更高的地方之后,发现下面的闻博礼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一介书生,并不擅长经商也不屑经商,所以傅家米铺才会被弄得一团糟,但是傅家米铺背后有傅家撑着,被糟蹋了这么久还能立刻起死回生,现在换成他自己,结果却只会更糟。
“而且最近出面的都不是闻博礼,而是闻则明。”管事将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傅湉,“听说是身体不太好,来铺子的几次,我看都是面黄肌瘦的,看着就快不行了似的。”
管事知道傅湉跟闻博礼的冤仇,特意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神情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傅湉听在耳朵里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点点头,说知道了。
闻博礼的死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只要对方不主动来招惹他,他是没心思理会这一家人的。
铺子上实在没什么事情,傅湉不愿意一个人呆着,那样他总容易发呆,然后又要想起某个大骗子,白白生一场气,所以带着人又去了各个庄子上巡视。
选定的几个庄子沟渠图都已经敲定好,各个管事应该也动工了,正好趁这个时候去看看进度。
傅湉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庄子管事都不敢大意,敲定后就立刻征集人手开始动工。
挖沟渠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却也不难。重点是要有雄厚的财力支撑。
傅湉选的几个庄子都是比较大的,最小的那个庄子田地也有七百多亩地,大的则有上千亩,要想在这么大的田地上挖通沟渠,人力财力一样都不能差。
好在傅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农忙时节并不是那么好征集人手,但是傅家开的工钱高,还管吃,不仅是附近的百姓,就连许多游手好闲的人也寻过去赚点工钱。
人手多了,挖水渠的进度就快起来。傅湉巡视的几座庄子进度都很喜人,但是也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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