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穆凌意太过熟悉。
通过穆凌意刚才的放纵，他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变数，还有令人发慌的绝望。
穆凌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抱了他很久，久到双臂都已经麻木。
夜色似乎也在长久的沉默中发生了变化。
这是黎明的预兆，穆凌然却期待着永恒的黑暗。
“小然……”
听到穆凌意在叫他，穆凌然的身体一震，他开始颤抖着从背后亲吻着穆凌意湿透的发梢、后颈、侧脸。
穆凌意也看着窗外的那轮弯月跟稀疏的星斗，心里空的厉害：“你刚才答应了哥……我希望你是什么，你就会努力成为什么，对不对？”
怀里的男人语气依旧温柔宠溺。
可此时穆凌然看着窗外的那轮弯月跟薄云，突然很想哭。
他点了点头。
穆凌意的掌心覆上了他他的脸，湿漉漉的。
“那哥希望你是一个活的坦荡轻松的人，哥希望你努力生活。所以天亮之后，我希望你忘记今夜，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穆凌然没有说话，他似乎早就有所觉悟。
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要背负别人口中的罪恶。
“为什么啊，哥……我真的不懂啊……我们不能相爱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穆凌意动了动身子转过身子，摸了摸他的脸：“别说傻话了啊。”
他没有说傻话的。
他真的非常的认真的在说。
可你明明已经听到了我的心声，却为何装作不知情呢？
穆凌然突然觉得很无力，就像是他佩戴着利剑准备与敌人殊死一搏，可他身后的王却已经向世界投了降。
他失去了信仰。
他失去了家园。
可他的王却还温柔地跟他说让他去别的国家好好生活。
如果他以后过得好了？是不是代表着背叛？
如果他以后过得不好，却又是另一种背叛。
哥，你太残忍了。
穆凌意看着沉默不语的穆凌然，吻了吻他的鼻尖，眼底红成一片：“你要答应哥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哥也如此的答应你，我们都要好好的旅行今夜的诺言，好吗？”
“哥……”
“穆凌然，我们是不可能的。”穆凌意看着他，眼里映出了虽映出了穆凌然的面容，却又显得异常的空洞：“你不能放下所有的，你还有你的母亲，你在邮件里不是说她已经清醒了吗？还有你外公外婆，我们不能活成满口谎言的在逃犯啊。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跟自己，所以别说傻话了，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哥，好吗？”
夜空的静谧将在不久之后被初阳划破。
紧接着，万张晨光会削尖冰冷的刺彻底穿透他的盔甲，折断他的利剑，沙化他的玫瑰。
将一切归于虚无。
他还是失败了。
可他没有败在最爱之人的剑下，败在对方的憎恨下。
他只是在对方红透的、对他充满担忧的眼神中悄无声息的溺亡了。
他没再说话。
他只是顺从的从最爱之人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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