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不过卜辛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是无法得到答案了,刚才算是已经用心灵之声问过一次,即使真的开口问对方这个问题,白衣人应该只会用“解释过的事情不会解释第二次”来回答,问了也白问啊……
对方像是同意一般地点点头;“你明白这点真是太好了。”
看吧,就说不能得到回答,不过……如果他直接要求这位空间魔女把自己送回去,魔女会不会答应呢?
“可以呦。”
出乎意料的顺利啊!卜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白衣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果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可以把你送回去。”
“啊,那……谢谢你?”
“不客气。”白衣人展开双臂,霎时间所有的雪粉都跟着旋转飞舞起来,卜辛的视野逐渐变得朦胧,在一片雪白之中,卜辛最后看到的是空间魔女越发柔和的笑容,就好像……在看一个老朋友那样。
“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得偿所愿了。”
卜辛愣住了。
“什么……”这句话似乎让他要想起来什么了,有些东西马上就要浮现于眼前,以前发生过什么?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啊!”卜辛大喊着醒了过来,惊醒了一旁眯着眼小憩的卫知阑,毕竟是歇息而非真正入睡,卫知阑清醒得很快,他立刻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卜辛身边:“你醒了啊。”
尚未回神的卜辛呆呆地看着他,很快,卫知阑就看到了卜辛由怔忪到露出杀意的整个过程,不得不说,很有意思,如果卜辛是只猫的话,这会儿应该连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不过这份杀意是冲着自己来的……思及此,卫知阑只能苦笑了。
苦中作乐,倒也不错。
第71章 补肾·六
鲜血满地,腥气冲天,周吾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生,而眼下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对方来势汹汹,就算周吾自己有能力护住周围的人,可是他独自一人能做到的事毕竟有限,而且战况惨烈,视线也受阻,即使他再拼命,也只能不停地顾此失彼。
看着眼前这幅血气弥散的景象,周吾只觉得眼睛都被熏红了,那些已经很久没有侵扰他的过去开始解冻,瞬息之间就在他脑海中苏醒过来,排山倒海的毁灭性情绪沸腾着烧煮他的理智,这一切都使得“变得疯狂”看起来像是一种绝好的选项。
“不行……”周吾没有轻易就选择那个选项,他不能变成那个样子,至少现在不能。
情况不能更糟糕,己方完全不敌对方的攻势,再加上对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所有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不断扩大并恶化,如果任其这样下去,全军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周吾咬牙,只能试试最没有效率但是最保险的办法了——把队伍中的人一个个拉入自己所在的空间之中。割裂开来的空间可以对敌方恶化伤口的能力起到阻碍作用,周吾这么做,至少可以阻止大家丧命于不断扩大的伤口。
不过这也是周吾眼中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但凡有更好的选择他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实在太慢了,而且很难保证不伤到人,毕竟是以命相搏的时刻,出现什么情况都是可能的,把一个人拖进自己的空间的同时,也可能切开另一个人。
他明明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异能,熟悉到已经可以不再误伤同伴了,现在却还是……他真的有所改变吗?
对于周吾而言,最不容乐观的是,这样的自我质问并不能得到有力的肯定答案,即使他明知道自己有所改变,但他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他:“你的改变,其实毫无意义。”可怕的自弃想法最能毁坏他,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尽可能转移注意力,不被自己阴暗的想法吞噬。
处于痛苦之中的周吾加快了拉入同伴的速度,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为什么他不在呢?哈,连外来者也一起不见了啊……
另一种情绪开始在周吾的心脏里翻腾,这却意外地让周吾平静了许多,悄无声息地滋生出的憎恨和空缺感让自我憎恶无法继续嚣张,只不过周吾的眼神也随之冷了许多。
外来者和卜辛,这两个人一起消失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开始塌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也有数了,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这还真是……令人难堪。
就像是突然贯通了身体的每一处,周吾对于空间切割的精度猛然提升,速度和范围也疾速增长,周身的气势震慑了周围所有的人,饶是在他身边神智清明的夏赫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这种像是进化一般的长进正能派上用场,可夏赫心底却萌生了一丝不安。
他了解异能者的资料,自然知道拥有异能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突然爆发式成长——至少,这种爆发式成长很少发生在有好事的时候。
受到首领能力爆发的鼓舞,游乐园队伍中的人们也拼尽了力气去抵抗,局面终于有所改变,在周吾的辅助下,游乐园竟然有了胜势,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敌人们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部开始撤退,这甚至让整个战场有了一瞬间的死寂。但是游乐园队伍中的人们反应也极快,深知如若再次受到袭击,战况一定极为惨烈,于是众人乘胜追击,局势完全逆转,追到最后,他们还捕捉到了活的俘虏。
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弄清楚有关这次杀戮的一切了。
处于周吾保护之下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损失了很多同伴,但至少他们没有彻底败下来,活着并取得胜利是他们此时最大的慰藉,在更深刻的悲伤来袭之前,游乐园要为胜利欢呼,笑容是必须的。
这份笑意却没有传到周吾的脸上。
他的理智尚存,所以并没有露出更加过分的表情,也把该交代的事情委托给了夏赫,接下来必然是暂时的休整和临时审讯,这种时候,他只需要表现出应有的胜利姿态,就足够让所有人安心了。而在这之后,周吾需要回避众人,作为首领,他应让自己的形象留在众人心里,而不是自己亲自存在于众人眼中,经历了游乐园渐渐发展的整个过程,周吾很清楚这么做是对的,这会让人更为安心。
而且他也需要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周吾要找到卜辛。
“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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