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是一回事,眼下能做什么倒是另一回事。
再怀疑温孤天玄此人一肚子坏水儿,眼前也变不出第二条路子来。
石门矮小得像狗洞,成人需得屈身低头进去,等三人尽数入内,才发觉是无量塔内又和想象中相去甚远。
不阴森不恐怖,更没有洪水猛兽,反倒想当普通。
八面高悬琉璃灯,墙边靠着一张檀木软榻,塌下一只木箱,正中间一张木色长案,案上还有些剩下的酒食和毛笔信件。
宋雪桥扇子挡在胸口,笑道,“温孤前辈果然忠心护主,生前追随,死后守墓。”
温孤天玄走到案旁在淡色草席上坐下,冷声道,“你那扇子不必开着,这里不热,我说过不会动你们,自然说到做到。”
宋雪桥面色一冷,“啪啪”扇着的扇子一顿,却没有收起。
温孤天玄看出他心思般冷哼一声,松松解了自己的外袍信手往桌上一甩,黑衣里滚出几样物件儿来,包括一只墨色的竹管和一只尾部雕镂精巧的小刀。
宋雪桥微微眯了眯眼,裴无念已将扇子接过塞入怀里,抱拳道,“他多有失礼,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宋雪桥突然双手空空没了着落,甚是想念地看看自己的扇子,叹道,“裴兄平日里真没少收拾烂摊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朝温孤天玄抱了抱拳,“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没想到贵府暗器真不少。”
烛火忽闪忽闪两下,温孤天玄微微抬了抬眼,嗤道,“我如果真想杀你们,你现在早就凉了。”
宋雪桥瞥向桌子上那一截竹管,咬牙道,“是。”
武林大会闯下大祸的燕山墨冰针,这里居然也躺着一个。
温孤天玄道,“你聪明却也不聪明,你只料到我制住了一些高手,但却未曾想过那些我制不住的。”
宋雪桥道,“前辈不用跟我卖关子,被你制住的在这地宫地下,没被你制住的丢在安王府井底烂成一坨了,但您自己也说了,并不想杀我们。”
温孤天玄转头扫他一眼,突然干笑了两声,“我说的只是不杀这位小兄弟,没说不杀你。”
宋雪桥也朝他干笑,“那你大可现在了结了我,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我不会。”温孤天玄摇摇头,起身顺了顺自己袍子,“一言九鼎,说不动手就绝不动手,说带你们去看看,那就去看看。”
说罢,温孤天玄自案底摸出了两条铁链和两块黑布,轻轻晃了晃。
宋雪桥后退一步,“说好的不动手。”
温孤天玄道,“不动手,你们盖上黑布,拉住这两条铁链,一会儿就明白了。”
阎王勾魂,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大侠总归是大侠,落了地的凤凰也比公鸡强,是大侠总有些奇怪的规矩,比如说跟着他走需得抓着铁链子,还得跟大姑娘上轿般蒙着盖头。
阎王在前头悠悠地走,后头拴着两个游魂悠悠地荡。
无量塔的地宫建的颇为规矩,也没有机关暗器之流,烛台底下有把黄铜钥匙,地毯一掀开就是一扇锁着的门。
长廊青砖堆砌,无灯无风,乌漆麻黑一片。
温孤天玄牵着二人突然发问,“你只猜到有两拨人,一半被我制住,一半死在安王府,那你可曾猜到第三拨人?”
宋雪桥自顾自跟着走,暗中隔着块布还不忘挑挑眉,“还有第三拨?我没想到,不过我在想你为何对我师兄如此感兴趣。”
裴无念在他身侧,闻言似乎转头看了看他,即使黑咕隆咚,宋雪桥也能想象那张脸上的表情。
温孤天玄声音幽幽,“因为脸。”
裴无念笑道,“因为脸对我感兴趣的人实在太多,前辈既非断袖之流,相必和家父家母颇有渊源了。”
宋雪桥故作惊讶,“你倒真是不谦虚。”
裴无念嗤道,“彼此彼此。”
温孤天玄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笑道,“裴公子并未告诉我你的父母,我又怎知有没有渊源。”
墙壁似乎内嵌铁链,一阵声响过后,鼻尖陡然传来一阵浓烈的脂粉气,隔着块黑布,只能看到些色彩斑斓的模糊景象,耳中有女人窃窃私语的娇笑声,嚎哭之声早已不见踪迹。
甚至在漆黑的盖头下,宋雪桥看到了一只裸着的玉足,挂着轻纱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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