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又想起陈怀秋和裴雅颂,嘱咐了宋仁去打听情况。听宋仁回报说裴雅颂没事,心想着什么时候把两人的婚礼给办了,也好了了家中老母亲的一桩心事。随即又想,他老陈家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栽在中央大学的学生手里了?
眼看着快傍晚了,想着梁冬哥还没吃午饭,这会儿肯定饿了。于是准备去叫醒人吃饭去。
梁冬哥之前灌了好几口酒,往自己身上也倒了不少。只不过去甘玉园的时候外面套了件花里胡哨的唐装,乍一看看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酒气。后来找到了账本,匆忙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赶去私宴拆张家的台,震慑县政府和当地商会的那帮人。梁冬哥知道自己酒量,算准了喝多少酒是不会醉的,可惜没吃午饭,空腹饮酒,回头就在车上醉过去了。
等他醒了,已经是傍晚了,只觉得头疼,肚子又饿,便摸去伙房找吃的去了。
有几个伙夫正在准备晚饭。
“嘿,你听说了?梁副官今天出去端了个财主窝。”
“什么财主窝,是妓院。”
“哟呵,这感情好,不知道要把里面的女人往哪里送。”
“死胖子,你个不长记性的!咱师规定不准嫖妓你忘了?十三团以前就因为这事,师座一怒之下让整个团背着沙袋绕衡山跑。我听十三团的兄弟说,那时候一天下来别说打炮了,人都累得散架,沾枕头就能睡成猪一样。”
“唉,你说我怎么就投到这个部队来了。只能当和尚兵,吃不到肉摸不到女人。”
“屁!咱师这是纪律好!比那个杂碎三○七好多了。三○七归了我们师,结果整天只能在我们屁股吊着,比啥啥不行。你还别说,出去了你才会知道咱师多牛逼。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十三团背着沙袋跑衡山累是累,可后来去桂南,第七军知道不?都是拿德国枪美国炮的那个。第七军打跟日本鬼子达了多少天了都打不下一个山头,咱师当时是援军,赶了两千里的路才到的,当场就让十三团上了,直接抢了个高地下来。后来第七军过来把咱十三团的戴团长给挖走了,师座还生了好大一通的气。”
“这个我知道,戴团长被第七军的那个李什么的拉去嫡系部队,升官当师长了。”
“这么**?”
“那是!咱十四团的胡团长的大刀还是第七军的一个师长送的,说感谢胡团长的援助。”
“怪不得,我说呢,咱一个预备师还能领双薪。”
“也不看看我们师座是什么人,委员长都夸的。”
梁冬哥听到这里,不禁会心地笑了。这大概就是当年陈怀远说的,士兵对自己部队的认同感和荣誉感吧。听那带着得意和自豪的语气的声音,历数过往,梁冬哥才恍然发觉,自己跟在陈怀远身边,已经快有三年时间了。
“……你说这个梁副官是什么来头?我还没见过副官带兵的。听说现在的彭团长还是梁副官手底下带出来的?”
“彭团长昆仑关的时候在梁副官手底下立了功,被梁副官推荐上来的。不过我也说不准,听说梁副官家里有人在京里当大官,什么什么中央委员的那种。嗨,反正就那样呗,你又不是没见师座对他好的样子,比亲儿子都疼,肯定大有来头!”
“你呀,赶谢天谢地吧!不管他什么来头,脾气好会护犊子最要紧。”
“大哥,您是老人了,您给说说?”
“你还别说,咱师以前有个姓吕的参谋长,能跟师座扛的,后来吕参谋长也被挖了墙角,现在的彭参谋长又经常身体不好不管事,基本上没人管得住师座。要是不高兴撒起火来,大家都要遭殃。亏得有梁副官在……我就不具体说什么事了。总之吧,跟紧点梁副官,总没错的。你别看梁副官挺严苛的,其实心软得很。真出什么事了,求他准行。”
“听说小王那半个月的婚假和20大洋就是梁副官给批的?”
“可不?咱得跟供菩萨一样供着梁副官,指不定哪天有求到他的时候。”
“要是犯了事,供佛爷一样供着我也没用。”梁冬哥从门后走出来,朝几个伙夫招呼道,“有剩的饭没?我午饭没吃,饿得慌,等不到晚饭就来了。”
梁冬哥穿着白色里衬,只批了件外套就晃出来了,加上刚刚酒醒人不舒服,脸色不大好看。几个伙夫一看,吓了一跳,以为梁冬哥生病了。
“哦,有,有有有。”其中过一个伙夫连声应着,往另一个屋子走,“我去拿,我去拿。”
梁冬哥奇怪了一下,心想自己没那么凶神恶煞吧?随即对剩下的几个手足无措的人温和地笑道:“我就来拿个吃的,没事了,你们继续。”
有梁冬哥在身后看着,他们哪里还敢继续?纷纷噤声,安静地准备晚饭。
梁冬哥坐在伙房墙边的条凳上,靠着墙,听灶台里的火烧得柴火噼啪直响,心里默默地回忆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个密码本和之前他截获的中统电报密码,他不敢写出来再慢慢比对,而是试图凭空翻译。可才译了十几个字,就头痛欲裂,忍不住抚额皱眉。
“冬哥!”伙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陈怀远冲了进来,看到梁冬哥皱着眉头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吓了一跳,揽住人的肩膀,急切道,“冬哥?你怎么了?我到处找你不见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梁冬哥抬眼,看到一脸焦急的陈怀远和他身后那个伙夫,无奈道:“师座我没事,就是酒醒了头疼。我来厨房就是想找点吃的……你帮我拿吃的怎么把人招来了?”后半句是对陈怀远身后的伙夫说的。
“他做的对!有你这么乱跑的吗?啊?你刚刚触了这儿的大霉头,被人报复了怎么办?以后少一个人出去乱晃!”
“师座,可这是在司令部里面……”梁冬哥试图纠正。
陈怀远铁了心不听,他回过头交代了几句,让人拿吃的去他那里,随即拉着梁冬哥往外走:“吃东西前先去卫生队看看。脸色这么差,不知道人的还以为我虐待自己副官了。”
去了卫生队,军医说没事,梁冬哥暗笑,我是背密码本背得头痛,又不是真的什么病,这要都能被你看出来了,特工们都好不用混了。
陈怀远见军医说没事,又盯着他梁冬哥把饭啊菜啊汤啊的都吃了,看他脸色变好了,才放心下来。
“师座今天让厨房开小灶了吧?”梁冬哥摸摸肚皮,觉得吃撑到了。
陈怀远掐了一把梁冬哥脸颊上的软肉,笑道:“叫你光张个头不长肉!正好给你补一补。省的梁老半夜敲我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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