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味道从记忆中飘散出来,盈在空气中,不着声色地煽风点火。
更别说,他们的身体还牢牢实实贴在一起。
带来的热息是加倍的。
男人火烧火燎的声音又在说:“快摸摸哥哥,你这个小娼妇,哥哥快着火了。”
粗鄙又俚俗。
那种用语言去侵犯对方的态度。
明楼的记忆力非常好,虽然他并没准备记得那么清楚。
那个肆意笞伐的晚上,连一丁点细节都没从他的记忆库中淡去。
这不成其为困扰,他的自制极强,控制极佳。事情过去了之后,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有些事没那么重要,有或者没有,生活都可以继续。
然而,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所有的进入、侵犯、打开、掌控,都会留下痕迹。
再严苛的自我控制,也无法全然否定。
它不重要,但其实,会在意。
在这样的时刻,那些记忆会自动漂浮出来衍生成意识。让人认识到,撇去厚重的甲胄,他骨子里仍是个男人。
有些邪火,只有一种解法。
等到这着急上火的一对终于黏黏糊糊吻完了出去了,这件莫名的事才算结束,可以将筐揭下来,一见天日。
两人这才有余暇看清对方的模样,被学生们一通招呼,都挺狼狈的。
明诚头发湿了,一缕一缕粘着,连睫毛都是濡湿的。
湿漉漉的模样。
而他其实是能被弄得更湿漉漉的。
慧能禅师曾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
明楼凝视他一会,轻道:“张嘴。”
手指捏住下颚,终究还是吻了他。
风和日暖,令人愿意永远活下去。
第17章 一向千伶百俐的嘴,要退化到孩提时代,才会有这么笨拙的时候
在私事上面,明诚是一向不违逆明楼的。
何况,明楼那简短的两个字里面似乎跟平常不同,多了些烟火人间的味道。以那样低沉的音色说出来,恐怕谁都会听他的话的。
明楼有把好嗓子,寻常说话时便往往能令听者凝神。
明楼不会知道,明诚从幼年起,就已经非常爱听他的声音。
那时候,明楼跟他说的都是非常正经的话。因为认知上的差距,他有许多不懂。但光是听着那样的声音,便什么艰涩的文章都能听得下去,记得起来。
而现在,明楼说的已经不是正经话了。
明楼的话和动作都带一点强制,不过明诚并不介意。他很清楚,明楼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只要不是公事,他其实很愿意听明楼的话。
这个吻像一场捕杀。
像孩子抓取一只蝴蝶,不全然禁锢,只捏住翅膀,看它在指掌间不断扑棱轻而薄的膜翼。始终存一线自由希望,却一直走不出那个手指扣筑的世界。
那种天真的残忍。
其实,它跌宕的命运在它被手指捕获的那一刻,就已经寂定。
它是剥夺,是摧毁,是占据,是碾压。
总之,不是那种简单粗陋的物理接触。是用一点点流逝的时间织就出罗网,到它体能丝丝流失,抵抗瓦解殆尽,翅膀失去力量,脆弱地垂落在手上,成为一个再可怜不过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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