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价而沽?”
“择木而栖。”
“那就静观其变吧。”周佛海笑笑,“雨农的行事我是清楚的。从来没有全身而退的人,你这个学生,早晚要再回中环来。”
“见到汪芙蕖了?”阿诚在后视镜里看了明楼一眼。他取下了眼镜,轻轻地揉着额头,似乎是又开始头疼。
“没有。”明楼道,“只周佛海一个人,想来是在门口听我们讨论——周佛海还在试探我。”
“他有提起叫你回新政府的事?”
“有。”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拒绝了。”
“拒绝了?”
“他从戴笠那里认识我,知道我曾经帮军统做事。如果轻易答应,他不会信我。只能先侧面赞同他们所谓和平抗日的主张,然后静观其变。”
“变?”
“我给军统擦屁股,他们自然也当帮我一个忙。”明楼看向窗外,“有时候倒是怀念毒蜂,他如果在重庆,事情绝对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刺杀汪兆铭,真是一步臭棋。”
“臭棋走好了,也是杀招,偏偏连臭棋也走不好。”阿诚笑了,“所以,叫他们来执行假刺杀,你放心?”
“叫毒蜂来,你放心?”明楼也笑了,“要不,你来刺杀我?”
“我哪里下得了手。”阿诚忙道。
“方才在看手表?”明楼想起来,“喜欢哪块?”
“没什么喜欢的。”阿诚道,“陈公博的司机刚才也在楼下等人,我们一起聊聊,就说喜欢手表——你说的,当送对手以无关紧要的弱点。跟在你身边,贪些小财也是正常的。”
“小聪明。”明楼含笑摇摇头。
“怎么?要不,我好个色?”
“你敢?”
等待军统来人的几日很平静。香港潮湿,明楼头疼病又犯了。枕在阿诚腿上,阿诚给他念Baudelaire和éluard。声声低沉,是最好的头疼药。
阿诚的手指探上他的额角。从额角揉到眉心,明楼伸出手去抓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让不让我好好念书?”阿诚顺手捏他的鼻子。
“念什么书,念得我要睡着了。”
“睡着好,睡着了头疼好些。”阿诚松开手,“阿司匹林还是要少吃。”
“我知道。”明楼坐起来,揉了揉脖子,“太阳要落山了,陪我上山透透气。”
两人沿着港大山后的小径一路上了太平山,到山顶已是暮色四合。从山上往下看,是沿着山势蔓延而下的人间灯火。
阿诚累了,靠着栏杆,背后是灯海。明楼的手撑在他的两侧,俯身想吻他,忽然又笑了。
“笑什么?”
“我忽然想到你刚才念的诗了。”
“哪一句?”
“Je t“ai fait à la taille de ma solitude. Le monde entier pour se cacher。”明楼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注二】
“翻译得不好。”阿诚皱眉。
“你翻一下吧。”
“要我翻,就是……”阿诚笑了,凑上前吻吻他的嘴,“就是我躲在你的孤独里吻你,我们一起躲在这个黑夜里。”
“瞎翻译。”明楼笑着把他环在臂弯间,夜风也无法探进他们的拥抱。
他们是彼此湖心孤独的城堡,是彼此城堡的敲钟人。孤独是黑夜潜行永恒的旋律,只是他们再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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