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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阳先和凌嫣带着B城的部分卫兵去支援，程淆之去C城借兵。

装甲车开得很快，到A城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

虽然已经知道城池被攻破了，但是宋青阳还是没想到眼前的景象会如此惨烈。

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丧尸，都是满嘴鲜血浑身黑紫，他们在地上追逐着人们，在人们的房顶上爬，在窗口咧着嘴拍打，把里头的人吓到崩溃，他们把撕碎的人类血肉随手就塞到嘴里，咬两口就吐掉，到处都充斥着人类的或惊恐或被吃拆的疼痛尖叫，而A城的卫士数目少得可怜，他们每一个都被几个丧尸包围着啃食，即便有异能，却也抵不过丧尸们的车轮战，最后只是不断惨叫。

装甲车内的气压都低到可怕，里头的异能者都深吸了一口气。

谁都惜命，他们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异能者卫士就是为了优厚待遇，平时也就狙杀一两个丧尸练手，哪里见过这样的。

宋青阳看着他们：“我也不想死。”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但是，总有人要死的。”

第31章 末世美人（五）

A城的结构是环绕型。中间是裴昀笙的核心指挥所、控制处和晶核存储区, 中心外头那层由能源供给动力的供电系统，供水系统及其他大型生存设施，次外围是异能者和普通卫兵的住所，再外围是防御设施和武器库。

外围逃不掉的已经和丧尸进行生死决战，能逃掉的都躲进了地下防御洞。裴昀笙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虽然即便是A城留在B城的军队早就回来了，也阻止不了, 但是起码局面不会如此紧张，这是他的错，他必须出去战斗。

但是, 他非常自私，首先想的永远是先把薛衡安顿好。

把薛衡送到了地下防御洞，并留下云清保护。

“裴裴，你干嘛？”

薛衡被裴昀笙按在墙上, 捏住脸颊被迫张开嘴，塞进去一颗药。

“吃下去, 薛宝，听话。”

薛衡相信裴昀笙，咽了下去。

裴昀笙攥紧颤抖的手，亲了下他的额头：“薛宝, 宝宝，现在起，你的治愈功能在三小时内是完全抑制住的，防御洞如果破坏了, 不要试图救任何人，让他们死，你救不了那么多的，我让云清跟着你，三小时后会再喂你吃药，你听话，好吗？”

薛衡心里并不赞同，但是，他不想让裴昀笙担心，他搂着裴昀笙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我听话，我谁也不救。”

裴昀笙揉了下他的发顶就冲了出去，云清拉着薛衡尽量躲到防御洞深处。

薛衡看了下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活着回来啊！”

裴昀笙没有听到。

薛衡嘴唇有些白，浑身有些发凉，好熟悉啊，有股记忆在冲击他的脑海，但是都是断断续续的，很多碎片。

也有个人对自己说：“不要救任何人啊，保护自己，不许救人。”

云清使劲搓了搓薛衡的手臂，想让他暖和起来，也不想让他害怕：“别担心，城主会没事的，体能那么持久，就是残血也能跑回来。”

薛衡没有心思听他的话，浑身僵住没法动弹。

云清不知道裴昀笙能不能活，现在出去生机渺茫。

他用力掐了下薛衡的脸，薛衡才回神，云清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要打起精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我们必须活下去，不为别人，就为自己，你不要担心城主了，你的担心毫无用处。现在只要担心你自己！这才最现实最有用！好吗？”

薛衡见惯了被自己和裴昀笙欺负得生无可恋可怜巴巴的云清，还没见过这么正经严肃的他。

薛衡抓紧他的手臂：“我们会活下去的。裴昀笙也会的。”

“当然会的。”

两人再往里还是呆在防御洞外部，防御洞最深处都是妇女、孩子和老人，最外层是为了保护人们而守着的几十个中高级异能者们，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但防御洞破坏，他们将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战斗。

有很多姑娘小声哭起来了，还有哇哇大哭的孩子，年纪大的妇女已经不那么怕死了，纷纷安慰小姑娘还有小孩子们，有些脾气不好的男人已经絮絮叨叨骂起来，头顶是炮弹轰击声，尖叫声，还有枪响和鸣笛声，地底的大家几乎都抱在了一起，好像会更有安全感似的。

薛衡看到云清攥紧了手，紧紧盯着门口。

云清也是高级异能者，他本该去战斗的，可是他必须保护好薛衡。

薛衡咬咬唇，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分外难受。

这样的人心惶惶的所谓安全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三小时。

云清想起来给薛衡喂药，薛衡含住了药片，云清看着他喉结滚动，做了一个吞咽动作，才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