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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为什么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令人作呕呢？有些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如今再也没什么能比有他的小公主存在的这个世界更加美好的了。

终于结束了感觉上格外漫长的车程，江清远连钥匙都顾不得拔下，就打开车门，急匆匆地向着大门的方向跑去——在他的眼中，这栋住了几年早已习惯的别墅此刻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就好像在发着光一样。

那光辉有点眼熟，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在把钥匙插入门锁中的那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了。

——我的小公主也一直都是像这样散发着光芒啊。

第57章 闹剧

大门敞开后, 江清远先是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随即才一眼望见了坐在餐桌前悠闲地喝着咖啡看书的唐曜昀。

也许是因为刚才准备午饭时为了方便做事，唐曜昀这一次把额前的碎发全都梳到脑后高高绑起, 倒是依然戴着日常性的框架眼镜，但看起来远没有平日里那么懒散，反而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

听见门口的动静之后, 唐曜昀合上书本抬眼看向这边，抬了抬嘴角：“中午好。”

摆在桌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出锅不久, 那都是非常普通的家常菜，外表看起来并不精致，但它们散发着的香气依然十分诱人, sweet此时就用爪子搭在唐曜昀腿上立着身子, 眼巴巴地摇着尾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富贵以同样的姿势扒着唐曜昀的另一条腿。

江清远尝过很多种美食, 但是那些都远不如面前的这桌菜有吸引力。

他的身体在大脑之前擅自做出了行动，急匆匆地踢掉鞋之后甚至顾不得换上拖鞋, 就快步来到唐曜昀身边将人紧紧地抱住, 怎么也藏不住满脸的笑意，又故意抱怨似的说：“真讨厌，突然对我这么好，感动得我好想哭啊。”

唐曜昀的内心毫无波动, 只觉得被勒得有点呼吸不畅：“那你出去哭吧, 我先吃饭了。”

江戏精假装自己没听见, 继续抱着唐曜昀不松手，腻歪个没完没了：“真没想到我的小公主还有这么好的手艺，不过这种事一次就可以了，以后就不要跟我抢厨房了嘛。”

“不喜欢动手不等同于我是个废人。”

这种与寻常情侣无二的相处模式实在令人着迷，江清远忍不住想将这种氛围继续下去，又笑着调侃：“江家想要我代孕一个孩子来养着，你觉得怎么样啊？ ”

“”突然被提起了自己一直非常讨厌的话题，唐曜昀不由得皱起眉头，由于角度问题并没有被江清远看到，“不行。”

兴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生硬，江清远也跟着愣了一下，他察觉到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开始蔓延，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危险，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将之驱逐，他听见自己继续道：“可是如果不这样可能就不得不分开了，这算是形势所迫？”

——不对，不是这样，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根本没有什么形势所迫。

江清远听见自己头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喊着诸如此类的话语，但是那个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单薄。

察觉到对方话里话外隐含的意思，唐曜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站起身离开江清远的怀抱，两人中间隔开了半米左右的距离，他冷淡地看着江清远：“如果你要继续这种观点，那就只有分手这一个选择了。”

气氛蓦地凝重了起来，就连sweet和富贵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两个小家伙偷偷躲到桌子底下，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很好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这么可怕。

“你因为这点事情就想要分手？”江清远的声音都变得略显尖锐，死死地盯着唐曜昀，像是要将对方吞吃入腹一般，“你还是一点都不喜欢我是不是？这根本就是借口，即使代孕对你也根本没有影响。”

这可真是场闹剧，表演的两个人都是笑话。

唐曜昀笑了一声，拿起还剩下一半的咖啡，抬手就将其全部倒在了江清远头上，不紧不慢地说：“帮你清醒一下，顺便恭喜你恢复单身。”

撂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他放下空了的杯子，转身毫不犹豫地出了门，背影看似平静，实则脚步与平时比起来快了将近一倍。sweet看到自家主人好像生气了，连忙也小步跑上去跟在唐曜昀脚后出了门，而富贵也紧跟着它跑了出来。

温热的咖啡从头顶淋下，江清远僵直在原地看着唐曜昀走出了门，之后又过了许久，才整个人脱力似的跪倒在地上，连指尖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不停，想要抬起手给自己一个耳光都难以做到。

为什么要因为一时得意忘形就引出那样的话题？为什么不能及时停止？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从没有某一时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患的究竟是多么可怕的疾病。只因为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就被猜忌和怀疑占据了全部心神，甚至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让他的小公主难过了，他想要亲手将这样的自己千刀万剐，但是却还想活下去好好地去给他的小公主赔罪道歉。

江清远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逐渐失去温度的饭菜，崩溃般地抬手盖住双眼，却依然阻止不了眼泪从指缝间流淌而出，跟衣服上的咖啡渍混在了一起，口中还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实际上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唐曜昀就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比起江清远，自己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古怪的——明知道对方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以刚才那种情况更是很可能说出口的都不是发自内心的话，但是自己竟然真的愤怒得无以复加。

他好像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更加在意江清远。

带着一猫一狗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唐曜昀一边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边翻了一下身上的衣兜，意料之中地什么都没找到，也就是说他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带出来。

并没怎么在意，唐曜昀离开别墅区后又走了一段路，才终于在马路边打到一辆出租车，幸运的是司机是个好说话的人，即使他还带着两只宠物也并没有拒绝载客。

sweet乖巧地蹲在后座的下面，没有到座椅上弄脏椅套，唐曜昀一边用手安抚着受了点惊吓的爱宠，一边向司机师傅借了手机，面色平淡地望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等待着电话被接通。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手机中就传出了一道悦耳的女声：“您好，请问哪位？”

“去三夜楼下等我。”唐曜昀十分自然地要求道，“带点现金，帮我交下车费。”

“唐曜昀？！”林湘芙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给自己，“怎么这么突然，就这么去不要紧吗，要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