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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谁啊？”

一出浴室，郝眉和丘永候就围了上来，于半珊没好气地看着他们满脸的八卦，摆摆手跟肖奈说了这个电话的事，几个人合计了一下真亿的来意，肖奈的意思是让于半珊将计就计，先稳住真亿。

于半珊转了转手机，略带得意地笑了笑：“好勒，对了，我对象跟我说，真亿再过几天就有得忙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

于半珊这句话给宿舍带来的影响无疑是核爆级的。

受次冲击最大的是和于半珊“私定终身”三年多马上四年的郝眉，他先是瞳孔地震了一波，然后是语无伦次又比手比脚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只剩恨恨地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表达自己对好兄弟一声不吭就自己脱单了的强烈不满，顺便思考了一下于半珊有了对象和真亿有什么关系。

丘永候脑子里没那么多爱恨情仇，想的问题比较现实，脑子一转就发现了华点。

“你……你对象是她？”他震惊地指着于半珊，脑海里对于半珊滔滔不绝地崇拜使他手指都有点发抖。

于半珊挑了挑眉，用赞许鼓励的目光看了眼丘永候，没想到候哥看着不声不响的，他和甄少祥这么隐秘的关系竟然还看出了眉目。

我了个了了……丘永候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目光呆滞。看得郝眉一阵着急，就差摇着他肩膀问是谁了，就连肖奈眼里都有了几分好奇。

丘永候咽了咽口水，对于半珊比了个大拇指：“我是服了，校花都能被你拿下，真英雄！真豪杰！”

……

于半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七

最终于半珊也没告诉室友们他对象是谁，毕竟么，甄少祥这辈子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嘛，就难免要他这个大妖多替他注意一点。

他之所以在宿舍公布自己脱单的消息，一是他在世上没亲没故的，跟这几个室友确实是掏心窝子的交情了，他万年光棍脱单，又是跟觊觎他们成果的公司的高层谈恋爱，于情于理都该知会他们一声；二来嘛，当然是为了有些时候大家能行个方便。

致一的办公楼交付使用后，致一大大小小的员工就陆续上岗，公司也慢慢地运转了起来，于半珊几人虽然还没从学校搬出来，但待在办公室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工作忙对一对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小情侣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但好在于半珊并不是一般人。

于半珊把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了肖奈桌面上，对他笑了笑：“你让我整理的各家竞标资料，按照竞争能力排了个序，给你放这了，我对象约我晚上吃饭，今天不回去了啊。”

……肖奈随手一翻就知道这份报告于半珊是用心做的，重点明晰条例清楚，处处体现着处女座的细节控，加上他自己的一些特殊的业内渠道，这份报告任肖奈也挑不出刺，而且下班时间也到了，任务都做完了也没理由扣着优秀员工，但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感觉很不得劲呢？肖奈挥挥手让于半珊赶紧走。

于半珊在自己的办公区旁若无人的coding，郝眉的购房合同暴露后，爱搞事的同事在整个办公室起哄得沸反盈天也没让他匀出一丝注意力，等大家都决定好去哪敲他一顿竹杠之后才有人注意到于半珊这个搞事头子竟然对这么大的事没点反应。丘永候过去找他，就看见于半珊的文件名是肖奈两天前布下的任务，肖奈时限放得松，马上周末了也没人打算做，大家都打算下周开始做，而于半珊已然是完成时，竟然连调试结果都出来了！丘永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于半珊保存拔U盘关电脑背包一气呵成，嘴里还语速惊人，等丘永候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哪还有他的人影。只隐约记得他应该是说——

“这几天忙着写代码收拾东西忘了跟你们说了你帮我告诉他们啊我这个周末和我对象出国看极光最迟下周一晚上回来代码我都写好了回头发给老三有事电话联系拜拜！”

丘永候：？？？

致一作为业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什么酒会饭局都少不了要参加。这种事情一般是由致一的门面担当于半珊和肖奈出去，喝了酒就找代驾，没喝酒就于半珊开车。这天是一个寻常的商业会谈，与会的另一位老总是个妻管严，在他连连致歉不能喝酒之后，肖奈和于半珊自然乐得自在。只是他们愉快地谈完合作后，于半珊却在酒店门口捡到了神情有点恍惚的甄少祥，他只是脸很红，行为举止还很正常，肖奈不欲多管，微微颔首打算就此别过，到了车前却发现于半珊没有跟过来。

嗯，他跟过来了，他只是走得有点慢，他只是扶着一个人走得有点慢。

于半珊对着肖奈笑了笑，又垮着眉眼求肖奈让甄少祥坐副驾驶，说他喝醉了坐后面不舒服。

肖奈：？？？

秀恩爱死得快，从医院醒来的肖奈满脑子滚动的都是这句话，可是无辜的他又做错了什么？除了睁眼后于半珊匆匆赶来看了他一眼，后半个月他根本就没看到人。好吧，听说是甄少祥保护了于半珊，听说甄少祥全身骨折头上缝了好多针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没醒。好吧……这感情真的很感人，他们不想暴露的话，他就先帮他们瞒着把。

那次真亿的李总联系于半珊之后，于半珊按照甄少祥的嘱咐先假意答应了他，之后就没有之后了，李总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在致一众人耳旁响起了，而真亿在业界也很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据说他们高层大换血，连董事会都有所变动。致一团队再次见到真亿团队的时候是在上海给风腾做展示的时候，这是自竞争风腾倩女2开发权以来他们和真亿团队的首次正面交锋，也会是最后一次，风腾老总将在这次的展示中做出最后的决定。

出乎意料的是真亿带队的还是个熟人，真亿老总的亲儿子，小甄总甄少祥，也是前段时间游戏里让致一四兄弟都磨刀霍霍欲狠打其脸令其跪地致歉的真水无香，好吧虽然后面他自己莫名其妙地道歉了，但这并不影响四兄弟对他情绪上的微妙反应。哦不，并没有四个人。甄少祥上台的时候，肖奈郝眉丘永候就看着于半珊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地寻找他的bug、提问、找盲点、提问，而甄少祥就不厌其烦地在说明、讲解、讲解、说明。肖奈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下睥睨众生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对手同样很优秀，他们在开发倩女2的另一个思路上同样做到了极致。

最后风腾做出三家共同合作开发倩女2的决定时，致一和真亿竟然都不意外，只是于半珊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甜，甄少祥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于半珊……

八

番外

于半珊被甄少祥一把扑到怀里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电光火石间，他只感觉到溅到他脸上的液体还带着温度，然后就是铁锈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蔓延。

救护车来得很快，快得就跟在一旁等待了许久似的，医护人员想让于半珊和甄少祥分开上两辆车，于半珊死死地抓住了甄少祥不松手，眼睛也隐隐有了发红的趋势。随着一些记忆的觉醒，他能感觉到最近体内的妖力在日渐恢复，连带着他周遭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他挥手呵退了前来拉他的医修，随手指了一个人跟好肖奈那辆救护车，就抱着甄少祥上了通往修者医院的车。

灵丘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整个医院都笼罩在极重的威压之下。她顶着压力刚走到急救室，就被一只手掐住脖子狠狠地掼到了墙上，千年修行竟毫无还手之力。于半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毫无机质，没有多分出一点情绪，却让她感受到了当年酆都城万鬼同哭的怨气，寒暑不侵多年的千年猫王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感谢几百年的族长修养，让灵丘没有第一时间炸毛尖叫，她强忍着鬼气入体的不适，对着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副面孔的于半珊坦诚自己刚刚了解到的消息：“尊……者，大人……是被，衣，衣带国……所伤。”

于半珊垂眸，将灵丘扔到了地上，自己又站到了急救室门口。明明是西装革履的现代装扮，却穿出了落拓不羁的姿态，比起个活人，更像一尊远古的摆件，连声音都虚无缥缈得仿佛即将离去。他轻叹。

“他不喜欢我身上的戾气，却从不阻拦我有仇报仇，灵丘没有别的话要和本尊说了吗？”

灵丘整只猫一个激灵，仿佛又被一只鬼气森森的手掐住了脖子，她看着于半珊的背影，毫不迟疑地把这百年来修真界的底全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