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朋友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打断了徐子流的视线,他回过头,发现就是他面前的小萌娃眼泪在刷刷地往下流。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顺着小朋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自己手里的笔,被他握过头已经弯折了。
他连忙松开,但铅笔是用木材料做的,变形了就不会再弹回来,这时候听见哭声的王小雨朝这边走过来。
徐子流着急了,他没和小孩子打过交道。刚刚王小雨见他没事做,就让他在一旁帮助孩子们画画,可他却不小心折了一支笔。现在王小雨过来,另一个志愿老师吴源也看着这边,他只能安抚性地拍拍小朋友的小手,小声着说:“别哭了,你别哭了,乖乖的,别让他知道,求求你。”
如果沈循川出来发现是他把小孩子惹哭了,那就不太好了。
王小雨扫了一眼那支笔,蹲下身子拿纸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哄着她说:“没事的,叔叔会赔给你新的,不,我们罚他给所有小伙伴都买一支新笔好不好?”
小女孩听见可以用新笔,立即停止了哭泣,脸上湿答答的,不确信地问:“叔叔有钱买这么这么多的新笔吗?”她还用手比划了一番,觉得一下子买这么多笔,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只有在她的认知,笔是很重要却又奢侈的东西。
王小雨笑着说:“他做了不对的事,就要受到惩罚。” 她斜眼看向徐子流:“对吧?”
徐子流见人没有再哭,沈循川也没有出来,也跟着放心地笑起来,只是看着小朋友为了这点微不足道地事满心欢喜和期待,想起以前的自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当然,你们还想要什么,都可以罚叔叔给你们买。”
小孩子一瞬间“咯吱咯吱”地笑起来,脸上挂着的泪痕更加彰显着她此时的开心。
徐子流也笑,心中一片柔软,他咧着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眼睛弯弯如夜月,里面似有点点星光,看得王小雨怔了怔。
“怎么了?”
不知道几时从厨房里出来的沈循川,站在众人身后,出声询问。
徐子流吓了一跳,立马没了笑意,忐忑地站起身,心虚解释道:“没事没事,我们正商量给孩子们添些新文具。”
他怕沈循川认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给大家添乱,然后又说让他回去的话。
“哥哥,叔叔说要给我们买新笔!”小女孩是一群小朋友里最小的一个,她兴奋地给沈循川分享。
沈循川俯下身子,和煦一笑:“那你很开心哦!”
徐子流在旁边有些无语。
叔叔?哥哥?他看着很老?不然沈循川都是哥哥,偏他为什么是叔叔?
沈循川站直身体,想着还在做饭,不敢多停留:“哥哥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就要离开,转身时又向旁边的徐子流征求意见,问:“你进来帮帮我?”
“噢噢好好!”徐子流心花怒放,轻快地跟在后面进了厨房。
吴源走过来,若有所思地问:“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昨天他听大丰描述了两个人见面时的场景——有无数难以描述的电流火花在他们之间微妙流动着。
王小雨瞟他,送他一个大白眼:“你是直男你不懂。”然后高傲离开。
吴源:“……”
—————
接下来几天,沈循川对徐子流的态度和对王小雨吴源他们依旧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虽然没有太大变化,却没再提过让他回去的事情,这让徐子流窃喜了老半天。
沈循川时不时也会让他帮忙,教他怎么用灶台,怎么掌握火候,怎么使用厨房器具,怎么做饭炒菜。
徐子流学得不亦乐乎,因为不能浪费,他炒菜时沈循川都会在旁边监督,指点他油盐酱醋的用量,他惊讶于其中的乐趣,又一边沉浸和沈循川相处的欣喜,一边对沈循川的态度发愁。
那晚上说了那那些话,沈循川后来却再也没有提过,每天回去洗漱后就关灯睡觉,两个人也不会有太多交流,尽管他努力找话题,也还是会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多空白。
沈循川好像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端着饭碗坐在凳子上,把自己碗里的几大块肉夹到旁边的碗中。这几天他拿了身上仅有的现金给要去镇上的老乡,让他们买肉回来给孩子们和附近乡民加餐,今天是那些现金能够支撑的最后一天。
沈循川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碗里堆满的肉,眼神扫过徐子流的碗,顿了一下,坐下说:“你不用给我,本来就是你该吃的。”说着就要夹回去。
在这里,志愿服务的人如果要加餐,一般都是自己掏钱,但是对于那些村民来说,吃肉的频率要比城市平常人家小上许多,所以大家都很感激徐子流的慷慨,珍惜有肉吃的机会,就连王小雨这几天也不止一次跑来他身边表扬徐子流。
此时徐子流笑嘻嘻看过来:“你比我辛苦,瘦了太多,我看着心疼。”
他知道沈循川不止做饭,偶尔也会帮村民干些农活,比做饭还要累不少,虽然他来的这些日子没有见过沈循川做过除做饭以为的事情,但也听吴源说过。
“……”
过了好一会儿,沈循川才侧头,他看着徐子流大口大口地吃饭,没了以前那些讲究,衣服也由于在厨房进出而脏兮兮的,坐在小板凳上,双腿大张……大张……呃……俨然一副融入这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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