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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很安静，因着是在郊区，再加上他们特意避开了平时比较热闹的农家乐那条路，这经历过一晚上和一上午怪事的地方，就仿佛是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去看地上偶尔出现的血迹和碎肉的话。

三人都没有说话，边走边注意四周的情况。

突然，段末右侧的一个杂货铺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小孩子，大概只有一米高，左胸口到左腹的一片都是暗红的腐肉，双手抓着血淋淋的肠子、内脏，机械地送到嘴边吞咽着，吃得整张小脸都是鲜红刺眼的血，一双灰色的眼睛木然的没有光亮。

段末的心脏有些发颤，段鸿和谭玉清都看到了这一幕，内心极其震动，三人都想趁着小孩没有发现他们时快些离开，但距离就这么近，当小孩灰色的眼珠缓慢地转过来与段末对视上时，段末感到脑袋一阵刺痛。

小孩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来，段末小声地问：“是打还是跑？”论速度的话，小孩是肯定追不上他们三个的。

谭玉清没有多加思索，道：“打，跑的话说不定他会引来其他的丧尸。”

段末咬咬牙，的确，这个时候，速战速决是最好的办法。

举起从庄园里带出来的谭玉清以前收藏的长刀，段末不再犹豫，狠下心上前用力一挥，小孩的头滚落到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下，一动不动，手里的肠子内脏落了一地。

段末的手微微发颤，心里不断地自我提醒：他是丧尸，他是丧尸。然而眼前小小的身体却一直刺痛了他的眼睛。

没想到杀的第一个丧尸竟然是个孩子，段末鼻子一酸，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掉下泪来。

段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这时，已经走到杂货铺里面的谭玉清轻声说：“你们过来来看。”

两人放轻步伐走进去。

第6章 第 6 章

走进杂货铺，闯入眼帘的是狭窄的空间里躺着的两具尸体。

尸体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模样了，眼耳口鼻都被咬得稀巴烂，整个脖子被咬断，头和身体已经分家，肚子被破开一个大洞，血和肠子流了一地，那场景简直是人间惨剧。

段末有些反胃，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这两个应该是外边那孩子的父母。”段鸿轻声说。

“嗯，”谭玉清点头，“看他们这样子死了有段时间了，没有变成丧尸，应该是脑袋的原因，看来丧尸的弱点是在头上。”

段末有些疑惑：“这两个大人还制不住一个小孩？看上去那小孩也是昨晚冰雹时被砸死的呀，不至于两个都被咬吧。”

段鸿轻叹道：“哪个父母能这么快接受自己孩子已经死去变成丧尸这个事情呢？就算知道他是丧尸了，又怎么下得去手呢？”

段末心里仿佛有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是有一天段鸿和谭玉霞变成了丧尸，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这种想法他不敢细想，不想去深究，只能不停的逃避着，祈祷着。

三人继向前走，这条马路四周都是田野，没有多少户人，都是零零散散的，偶尔会遇见一两个丧尸，行动速度都不是很大，能够很顺利地解决掉，就当做练手了。

经过这一路，三人对于杀丧尸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不然犹豫到最后丢掉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来到诊所门口，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遇到现在的这些事，大多数人都会想要弄药品，甚至是一些抱有希望的人将已死的亲人抬过来都有可能，所以说这个诊所里面很大可能会有丧尸。

或者说，丧尸群。

诊所是个两层的独立建筑，所幸的是，药品库的房间就在一楼，二楼是几间办公室和病房，一楼除了药房和等候厅也有几间病房。而大门正对着的就是药房，但平时都是病人通过一个小窗口向里面的护士拿药，他们只能祈祷药房的门是没有上锁的。

段末他们偷偷地趴在窗口往里看，药品库前的等候厅果然游荡着几个丧尸，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谭玉清摸出一把石子，朝着不远处一抛。

石子落地传过来一点声音，三人立马躲到花坛后面。

不一会儿，便看到等候厅里的几个丧尸脚步僵硬地走了出来，丧尸的行动没有规律，也没有主观意识，他们听到声音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但没有看到任何‘可食用’的活人，脚步便也没有自觉地朝前挪动着，一时间，从段末三人可以看见的内厅范围内已经没有丧尸了。

等着出来的几个丧尸走了一段距离后，三人偷偷地摸进了大门，段末一推药房的木门，心头一喜，没有锁！

轻轻推开木门，门内两个丧尸灰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阴冷的气息仿若实质般渗透进段末的皮肤，趋附在骨头上，全身上下都冰冻了！

木门只有那么宽，段鸿和谭玉清都在他身后，若他退开，会不会伤到另外两人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丧尸出来肯定会弄出声响，到时候把外面的丧尸引回来就大事不妙了。

那一瞬间，段末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甚至是无数个办法，却没有一个办法停留在心中，意志和身体仿佛分离了，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懵逼的那一个段末漂浮在空中，直愣愣地看着底下自己的身体非常果决地一脚先是力度不大地踢开右侧的丧尸，踢开了一小段距离，却又不至于将他踢倒下弄出大的声响，同时双手举起长刀，像是砍西瓜一样地一把将另一个丧尸砍得头身分家。砍下头后完全没有停顿，长刀行云流水一般地转了一个弯儿插进了右侧丧尸的头里，顺着他倒下的力道用刀在脑袋里胡乱地搅动了几下，丧尸便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整个过程从他推开门看到丧尸到完美地解决掉两个丧尸，大概不到五秒，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没有多话，段鸿和谭玉清进到药房里，段末守在药房门口，拉过一边的长椅作掩体，既能看到大门外的情况，又不会被发现。

他此刻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惧中完全回过神来，神经紧绷，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握着长刀的手也不再颤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蓄力的豹子，在等待着他的猎物。

药房里看起来已经被洗劫了一番，药品凌乱地散落在架子上、地上，幸好平时药品的种类和数量还不少，总有剩下的，段鸿和谭玉清也没仔细看，动作轻柔但迅速地挑了些消炎药、退烧药、纱布、止痛药和一些外敷的止血药什么的，直接塞进带过来的布袋里。

本来进行得十分顺利，突然，段鸿不小心轻碰了一下架子，架子边悬着的一瓶碘酒摇晃了两下“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屋里屋外三人的心脏都仿佛骤停，段末猛地抬头看向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