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金镛城,众弟兄洒泪而别,分头走了。罗成问秦琼:“表哥,我们回山东么?”
秦琼想了想:“先不回山东,我想先去马鸣关祭拜我爹,然后将我爹的灵枢移回山东。”
罗成点头道:“也好,那程家哥哥你呢?”
程咬金说:“那我和大哥带着兵马钱粮先回山东,伺候老娘去。”
兄弟几人拱手道别,秦琼和罗成两人结伴朝马鸣关而去。到了马鸣关外,连年战乱,此处已经少有人烟,城墙外的草都有半人高了。秦琼注目一看,那处坟冢还是比较醒目的,也不知是谁之前来过,坟头上的草都拔光了,墓碑也清理的干干净净,那墓碑上十二个大字“北齐骠骑将军秦公讳彝之墓”。罗成到城中买来香烛纸钱和三牲祭品,兄弟两人下了马,将祭品摆上,香烛点燃,秦琼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爹,孩儿不孝,来看您了。爹,如今隋朝的江山已经完了,孩儿我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该如何大展身手,爹,孩儿不孝,孩儿想将您的灵枢起出,移回山东老家,您千万不要见怪。”说着话两人将纸钞烧了。
秦琼站起身,突然发现边上还有一座新坟,坟头上的土还有些潮湿,没有墓碑。秦琼有些好奇,走过去一看,那坟头上压着一条黄绫腰带,杏黄底子,金丝刺绣双龙戏水,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了。坟边放着一套盔甲,一口宝剑,十分的眼熟,秦琼认出来了,那是上官狄的东西。
秦琼叹了口气:“表弟,我们走吧。”
罗成一愣:“怎么,不找人给舅父移灵了?”
秦琼说:“不了,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如今有人来陪着他了,爹大概也不想走了吧。”
罗成看了看那座新坟,心里明白了:“表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秦琼握住罗成的手:“这天下之大,你我兄弟不妨并辔同游。表哥和你,一起走。”
兄弟两个离了马鸣关,也不回济南了。两人就骑着马,四处游山玩水。他两个武艺又高,秦琼又熟悉绿林中的种种手段,也不怕有什么闪失,弟兄两个十分的惬意。走了大半个月,听到消息,说李密降了唐国公,秦琼对罗成说:“表弟啊,咱们这一路走来,你也见到了,江都城外一起的,王薄、李子通兵败自杀,吴玄可被王世充杀了,沈兴法死在刘武周手里,这天底下英雄,一拨一拨的,如今咱们要再出山,可未必有多少认识的了。”
罗成一听明白了,表哥这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浪荡江湖,他想的还是封侯拜将,麟阁留影。罗成说:“表哥,咱们回山东吧,整顿人马,咱们再出山!”
两人这就要折返山东。在路上,这是个春天,罗成就对秦琼说:“表哥,我听说洛阳的牡丹天下闻名,咱们去洛阳看看如何?”
秦琼说好啊,兄弟两个就取到洛阳。到了洛阳一看,这牡丹花确实漂亮。两人正看花呢,这时候后面有人喊:“二哥!”上来一拍秦琼肩膀,秦琼一回头:“啊呀,兄弟,怎么是你!”
来的是谁?不是别个,乃是单雄信。单雄信自从离开金镛城,一路闲逛,来到洛阳时,被洛阳王王世充招为妹婿,单雄信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就在洛阳这儿呆了下来。他牵挂众兄弟,到处派人打探,这两天有人在街上看见秦、罗二人,秦琼堂堂一表,罗成俊美不凡,两人兵器都带在身边,人一看,是单雄信叫他们留意的摸样,连忙禀报单雄信,单雄信来了一看,果然是他兄弟二人。
单雄信上来一把抱住秦琼:“二哥,你们怎么来了?不,先别说,先到我家里,见见你弟妹,我叫人备了酒,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说着话不容分说,把秦琼拉到家中,让王氏夫人出来拜见叔叔伯伯。秦琼脸忙伸手相搀:“啊呀弟妹,万万不可。”
罗成一抱拳:“五嫂,小弟有礼了。”
单雄信说:“二哥,老兄弟,你们既然来洛阳了,就住我这儿。”他看秦琼要说话,伸手一拦,“二哥,你要不答应就是看不起兄弟我。你们住哪儿?一会儿我让人去帮你们把行李搬来。娘子,你赶紧叫人收拾两间屋子,要安静的,朝阳的,被褥巾帕都要新的,再拨几个机灵的,服侍二哥。”王氏夫人点头称是。秦琼罗成对看了一眼,秦琼冲罗成一点头,那意思是单雄信好意,我们不能辜负了,就住下吧。罗成想了想,罗成想,单雄信这儿真不错,地方宽敞透亮,要茶要水也有人伺候,罗成也点点头。秦琼就对单雄信说:“五弟啊,既然你这么说,哥哥就不推辞了。从今儿起,我和表弟,就在你这儿住下了。”
这之后秦、罗二人就在单雄信府上住下,住了有大半个月,秦琼就找单雄信了。秦琼说:“五弟啊,我和表弟在这儿吃你的住你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单雄信说:“二哥你说哪里话!我们是兄弟啊!”
秦琼一摆手:“五弟啊,你听二哥跟你说。我知道,你现在和王世充日子也有些艰难,我和表弟商量了,我们打算先回一趟山东,表弟那里还有三千铁骑,另外呢,还有咬金等几位弟兄。我打算把他们找来,一起帮你,你看怎么样?”
单雄信大喜过望:“哎呀二哥,你真是我的亲二哥啊!兄弟我,我代洛阳王谢谢你了!”说着单雄信就给秦琼跪下了。
秦琼连忙把单雄信扶起:“你我兄弟何出此言啊?五弟你放心,不出半月,我便回来。”
半月不到,秦琼和罗成带着三千铁骑和程咬金一起回到了洛阳。王世充出洛阳城十里外相迎:“三位前来相助,我洛阳城又添三员虎将!快请。”
来到大殿之上,王世充立马加封秦琼、罗成、程咬金三人为王爵,又特地建造了一座三贤王府给三人居住。三人就在洛阳城住下了,单雄信为了这哥儿仨可是下了大功夫,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样样不缺,要什么有什么,没有的想着法子也要给弄来。秦琼也知道单雄信的意思,可他冷眼看了这么半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王世充比李密强点,可也就是强那么一丁点。好在哪儿呢?好在王世充不太好女色。可这让秦琼更烦了,秦琼那个憋屈啊,心说王世充你还不如好女色呢,你这见天的拉表弟喝酒赏花是做什么哟!这洛阳没法呆了。
罗成也有些不满,王世充见天的关心他手底下那三千铁骑。罗成心里不满,罗成心说这三千铁骑是跟着我一起从大漠里杀出来的,是我的手里的本钱,我在你这儿,这三千铁骑就在你这儿,我不在你这儿,你也使唤不了他们,王世充你天天算计着让他们换旗号算个什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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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五龙了……很快就是罗成叫关了,咿呀呀。
几人各怀心事,这一天,三贤王府里来了个不速之客。程咬金出了趟门回来,进门就嚷嚷:“二哥,老兄弟,你们看,谁来了?”罗成这两天病着,躺床上,秦琼正给他喂药呢。秦琼就说:“咬金啊,谁啊这么咋咋呼呼的,表弟还病着呢你倒没事人……哎呀,三弟,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徐茂公,就见徐茂公一身道家打扮,徐茂公一看:“怎么,老兄弟病了?我看看。”
秦琼赶紧拦住:“别,三弟,大哥不在,你那两手可别乱来。把人给看坏了,没人帮你善后的。”
徐茂公讪讪的缩回手:“这位施主,贫道乃是从长安而来,来此洛阳城探访亲友,不知几位可曾见到我那几位兄弟啊?”
罗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三哥我给你看好了,你好好说吧,你来这儿到底什么事?”
徐茂公喜滋滋的坐到床头,看了看罗成的脸色,翻了翻眼皮,又伸手一搭脉,半晌收回手:“拿笔墨来。”秦琼无可奈何把笔墨端来,徐茂公提起笔刷刷刷写了个药方,递给秦琼:“按这个方子抓药,一日三副,吃我这三剂药便无妨了。”
秦琼点点头,把方子叠吧叠吧塞怀里了:“三弟啊,你到底来做什么?”
徐茂公在桌子边坐下:“二哥,我是从长安来的。”他重音压在长安两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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