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抟闻言称是,把薛竹拉起来。二人同到案前,宾客也都围拢过来。
沈抟提笔沾饱了墨,却迟迟没有下笔。终于眉头挑了挑,问道:“这怎么写的?”
众人面面相觑,薛竹便看着范洄:“从之,怎么写?”
范洄愕然:“你真问对人了,我那张我字都认不全!”
薛竹又看谢沚,谢沚皱皱眉,回忆道:“我那时匆忙而就,实在记不得。太久了!”
范洄瞟了他一眼,没搭言。
沈抟无奈,又看看韩九,韩九摇头:“我可没赶上过文书成亲的时候。”
又看水芝,水芝大笑:“我的是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沈抟逼急无奈,将笔放下,朝怀里探了探,极小心的拿出一张纸契,折痕泛黄,轻轻展开,放在案上。
薛竹顿觉心脉跳漏一拍,双拳一握,左手扳指磕得哒哒直响。
沈抟直接照抄了一份,行书流水,风骨洒落。落款写了自己大名并道号。比较一番,又点朱砂捺了指印。自己端详端详,然后递给薛竹。
薛竹双手接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看一遍,看到三遍时,沈抟伸伸手,拭去他腮旁一点泪痕,劝道:“别看了,收着吧。”
薛竹抹把脸,从席上提起一坛状元红,劈掌拍开泥封,朝沈抟让让道:“陪我喝酒!”
沈抟轻轻皱眉:“我不会喝酒。”
众人便哄道:“道长不该,平日不喝罢了,今天一定得喝。”说着各自入席,只等这同牢合卺的一景。
沈抟瞧着薛竹俏皮俊秀的痞样,只觉得认命罢了!再没二话,伸手接过酒坛,也没执盏,直接仰头就灌。
薛竹看呆了,伸手想拦住,奈何迟了些。沈抟将空坛子口朝下控了控,一小坛酒一滴不剩。挑衅的仰起下颚,眯眯眼。
众人轰然道好,范洄大声道:“郁离!可不能怂啊!”谢沚一碗酒顿在他眼前,道:“少起哄!”
薛竹第一次看沈抟喝酒,万没想到如此豪情万丈,自己也被点燃,再开坛,吞日月,饮江湖!
沈抟打掉第二坛泥封,又一仰头。再看时,长眉入鬓,细眼迷离,双颊几许春意,低头浅笑。
薛竹只觉呼吸不畅,浑身燥热,胸口通通直跳,左手把住沈抟手腕,右手又拍开坛酒,语无伦次的说:“别,别笑了...”终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好仰头喝了酒。
连着两坛下去,薛竹登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沈抟扶他放在李谭旁边。与李谭对了一盏。
伸手又执一盏,朝谢沚敬去。谢沚便陪一盏。
沈抟举盏又敬范洄,范洄却起身提起一坛,道:“道长海量,可还能喝吗?”
谢沚笑骂:“简直胡闹!他都两坛了。”
沈抟却摆手道:“无妨,再来!”再提一坛与范洄对饮,几乎同时喝尽。
唐炳举盏,沈抟毫不犹豫对饮。玉轩不喝,却举盏酒到沈抟唇上,沈抟微微蹲身,便就着她手喝了这盏。
再回身时,一抹嘴拂去红尘,一举盏睥睨天下。众皆推辞,再不与他喝了。
沈抟喝的眼带桃花,偏头看了薛竹一眼。薛竹仰望,只觉更醉三分,再喝几坛也比不上这一眼。
这一席喝到亥时,薛竹早就吐了两次。就连谢沚都有些头晕。
李谭告辞而去。韩九也不敢多留。余者离得远,沈抟竟然还能把他们人一院,鬼一院的安排好!
……
最后捉了薛竹回到后边,将他往帐子里一扔,咚得一声。
薛竹勉强撑起身子,揉了揉后脑道:“没想到,你能喝这么多酒!”
沈抟松开道冠,长发四散,扯了扯自己胸口,道:“脱衣服。”声音低沉嘶哑,可能是喝酒的原因,又带几分邪气。
薛竹便嬉笑得滚在床边,一把扯开腰带,两三下松开衣襟,一腿垂下,一腿支在床边,衣冠不整,娇媚入骨,浪笑道:“我的神仙,你...会吗?哈哈哈哈。”说着舔舔嘴唇,挑衅得挑眉。
沈抟仿佛听了个笑话,低头笑得邪气横生,眉目缱绻。
他一笑,薛竹就觉得意乱神迷,气息混乱。
沈抟栖身上前,站在他双腿之间,问道:“你可知素经之术,悟真之法?”
薛竹把他圈在怀里,仰头问:“房中术?我说你不是正经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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